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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下旨,蔓容華降為答應,打入冷宮,寧妃降為貴嬪,禁足毓枚宮,至此,這宮裡又沉寂了下來。

  是夜,長青批完奏章,心緒還是難寧,他悠悠踱到咸安宮,未讓人通傳,自顧撩開西暖閣的帳幔,就見文墨端坐在南窗榻上,奮力剝著個石榴,鮮紅蔻丹上粘著些汁水,看著極其狼狽。

  他坐到對面,接過她手中整個石榴,耐心替她剝起來,直到將一粒粒粉白的石榴粒捋到盤中,方遞到文墨面前:「還生氣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文墨攤手,她撿起幾粒放入嘴中,剛咬上一口,就愣住身形,沒有再動。

  長青見她這樣,心生疑惑,亦捻起幾顆嘗了嘗,旋即撲哧笑出聲來,他擦了擦手,挑眉之時不無得意:「朕手氣不錯,運氣也好,只是——」

  他看著文墨,感慨道:「只是,你今日無須如此,以後還是多為自己著想些。人生如習字,你從來都是思緒雜念太多,什麼都難已取捨,到了最後,總會嘗上苦果。」

  文墨想到當時臨帖習字情景,莞爾一笑:「我是改不了了,苦果早嘗了,還差以後那些麼?」她復又撿起幾粒,咀嚼之間,忍不住喟嘆,真甜!

  第 68 章

  剛剛入冬,京城文府內就添了新丁,采怡順利生下個大胖小子,恰好是瑞字輩的,遂取名喚叫瑞凌。消息傳至宮裡,文墨欣喜之下重重賞了好些東西回府,又囑咐嫂嫂好生歇息,莫落下什麼病根。

  待采怡過完月子,潘氏就攜著她和瑞凌一道進宮謝恩。

  文墨見著裹在襁褓中的小侄兒,白白胖胖,她心底一軟,就將他討來抱著逗弄。那小子倒也賣她面子,難得沒在悶頭睡覺,小眼忽閃忽閃,眯成兩條縫,咿咿呀呀地笑起來。

  文墨極為歡悅,哈哈大笑,連說這小瑞凌和自己有緣,又命荷香去拿了好些東西來。

  潘氏偷偷瞧了眼女兒那平坦的小腹,隱隱有些擔憂,文墨進宮前身子一向不大好,可一點動靜都沒有,倒也是奇怪,潘氏眉頭微蹙,暗嘆在這宮中有個孩子傍身,總是好的。

  母親這點小心思沒逃過文墨的眼,她狡黠一笑,是個全不在意的樣子,隻眼梢處顯出絲無奈,母子緣是天註定,強求不得,說不定,她這一世就是緣淺呢?

  再者,子嗣之事,也不是她一個人心裡想著念著,就能成的!

  如今後宮之內最得寵的,還是淑貴妃。

  因巫蠱之事,皇帝自覺過意不去,再加上淑貴妃誕下唯一皇嗣,便今日賞一些,明日再賜一點,都是最為珍貴的東西,連帶著崇嘉殿都重修了一回,只能說恩寵更盛從前。

  那被貶斥的三位,索性撕破臉巴結到淑貴妃身邊,處處想著替她出頭解恨。反倒是淑貴妃收斂許多,每日按時晨昏定省,也能靜心和皇后聊上一會。

  文墨看在眼中,知她的意思,也就無視那三位的小吵小鬧。

  要進臘月的前幾天,一直禁足在毓枚宮的寧貴嬪誕下位公主。李泰福急匆匆去兩儀殿報喜時,皇帝只下旨接公主至咸安宮,其他未再提其他,李泰福面色愕然,又轉身去了雅韻齋。

  熟料雅韻齋中那位,對他也是避而不見,只傳話說讓貴嬪安心養好身子再謀其他。

  公主被接至咸安宮,長青和文墨對著這哇哇大哭的小傢伙手足無措,只剩面面相覷,商量之下,就將樂良儀進至貴嬪位,定下封號為「賢」,往後由她來撫養公主。

  賢貴嬪少不得又對提議的皇后感恩戴德,公主雖不是她親生,但傍在身邊,皇帝也總能時時想起,常來坐坐。

  不過幾日,身處冷宮的柳答應亦感覺到胎動,種種因緣際會之下,二皇子還未來得及啼哭一聲,就倉促夭折,而柳答應也因難產血崩而香消玉殞。

  這兩樁人命的逝去,給接下來的這個年節蒙上了層灰,連帶著景祐七年的開年都是暗灰之色,文墨跪在偏室佛堂內,面對著菩薩,頭一回替自己虔誠地許了個願。

  後宮一副冷清之狀,前朝卻是熱鬧至極。

  過完年後,四朝重臣太師徐之奎突然上摺子告老還鄉,皇帝挽留再三,也抵不住他堅決離仕的念頭,一時間,朝中徐派之人皆是措手不及。

  凌仕誠看準機會,利用丞相之能,隨便擬出罪名,除去多個眼中釘,復又重新在要職上安插自己的人,這一回,朝中再無能與之相抗衡的文官。他權傾朝野,又有長女在後宮作保,遂這朝廷也快成了凌仕誠一人玩耍之地,欺上瞞下,結黨營私,聚斂錢財,無所不為。

  景祐七年,正月,左都副御史曹寧查明丞相有逾制之舉,上書彈劾,奏摺被截,御史反而鋃鐺入獄,史稱「曹寧案」。

  景祐七年,二月,江南道監察御史方寶深上書控訴江南各省布政使貪贓枉法,各地庫銀虧空,這些人皆是凌相門生,彈劾奏摺被丞相所攔。方寶深早有準備,化成乞丐,攜諸人罪狀隻身上路。

  景祐七年,四月,方寶深終到達祁州,由武易安引薦面聖。皇帝震怒,命其徹查此事,因凌仕誠早有準備,又提前將自己撇清關係,最後以處死四人告終,史稱「方寶深案」。

  「方寶深案」查完之後,就牽扯出先前的「曹寧案」,皇帝當即下旨釋放曹寧,恢復官職,又旁敲側擊提醒了凌仕誠一番,惹得凌相諸多不服,讓底下之人使勁給皇帝添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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