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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小姐,剛剛你要對朕說什麼?」長青蹙眉,聲音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他就見不得文墨被人欺負。

  萬佳燕身子抖了抖,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她仰望那人,也只看到個輪廓,她忙磕了個頭,道:「回陛下,我們是在鬧著玩呢。」

  「哦?」長青看著地上匍匐之人,又轉頭看向文墨,一雙眼睛定定望著她,詢問道:「是這樣麼?」

  文墨看看萬佳燕,已是嚇得花容失色,她於心不忍,而再看看面前這個男人,他眸子深沉,如波瀾不驚的一汪湖水,而唇角緊抿,氣息漸斂,她知他此刻必然隱著極盛怒氣。

  萬分糾結下,文墨最後囁嚅道:「回陛下,民女惶恐。」

  「你什麼意思?」長青挑眉,面有不解,他只等她一句話,就將那人叉出去。

  文墨低低一拜:「陛下為國耗盡心神,民女自己之事,不敢驚擾聖駕,亦不敢勞陛下費心。」

  長青一滯,自己如斯一番好意,都遞到她的跟前,不想就被如此糟踐,還從未有人會拒絕他的好意!

  他胸中怒意頓時就翻騰起來,起初是湖水輕涌,最後如海浪滔天,壓都壓不住,而心底最深處那道酸澀藏無可藏,痛楚不堪。

  長青身子顫了顫,龍袍下的雙手緊緊攥了又攥,指節泛青,連說幾個「好啊」,聲音一道冷過一道,最後他一甩袖袍,冷哼又冷笑道:「朕今日便要宣告這天下,你是朕的女人,你的事便是朕的事,來人啊,將萬姓之女叉出宮去,送回萬程府上好好管束著!」他最後那句,聲音陡然高了許多,似歇斯底里一般。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上來幾個侍衛,無視萬佳燕的哭嚎求饒,直接將她拖了出去,跪著的眾人還未回過神來,臉色復又一變,剛剛那句話,皇上是什麼意思?

  文墨不可置信,面如死灰,她雙眼睜得渾圓,直直瞪著眼前之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在三年大孝之內?

  他拋下了皇帝的臉面,是要瘋了麼?

  長青不理文墨的痴呆,上前牽起她的手,無視眾人,穿行而過,只留下跪著的人,失魂落魄者不在少數。

  文墨像是陷入泥潭,越撲棱,卻陷得越深,她覺得自己是一尾失水的魚,在茫茫沙漠間,就算再怎樣苦苦掙扎,也無力回天,回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又如一具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除了身體被人牽著之外,她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

  文墨任他牽著,抬頭看這茫茫甬道,紅色宮牆,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一般,這樣的認知,終於讓她忍不住落下兩行淚來,伸手一抹,卻是再也止不住了,小聲抽噎,轉而變成嚎啕大哭,似要哭盡所有的淚水,才甘願。

  長青停下步子,回身看她,他伸手環住那人,慢慢闔上雙眸,喃喃道:「這回,朕真是要變成千夫所指,萬人唾棄了,可朕待你的心,是真的,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春衫單薄,淚珠沁入肩頭,不久便濡濕一塊,長青苦笑,如果可以,他也想哭一場。

  綴在後頭的小平子,不敢上前,但實在是事情緊急,他遠遠一拜,高聲道:「皇上,安國公發來道八百里加急摺子。」

  二人被驚醒,長青一聽這名字,就向那人看了過去,就見她微微抬起頭,眸光亮了亮,忽的,又黯淡下去。

  這一切落在他眼裡,心底的痛楚便又多了一分。

  第 45 章

  平丘闔府,在暮春時分,已經是熱浪灼灼,伴隨著溫度上升的,還有無形之中的緊張氛圍。

  這些日子,別說是金州城了,就連下轄的其餘九郡,官兵都多了許多,每五人為一列,在各城各道巡視,而百姓若要進出城門,都會被盤查半響。

  雅衛城外三十里處,是駐守此地的士兵大營,這些日子,戒備森嚴許多,日常守衛也加了好幾班子。

  大營中央的帥帳之內,柱國將軍龐闕位列首座,餘下幾人依次而坐。

  諸人皆神色焦慮,連季堂都不例外,雖然他此時在閉目養神,但眉毛微蹙,形成個川字,唇角緊抿,面色凝重萬分,又略帶些憔悴之色。

  西姜朝堂現今形勢大亂,姜皇突然駕崩,太子尚未登基,大將軍魏子嘯兵馬異動,分成兩股,直撲明華府,欲扶持皇四子稱帝。

  據探子報,明華府外約集結七八萬的大軍,而城內守城禁軍約三萬,雙方劍拔弩張,內亂似乎一觸即發。

  西姜內亂對大周而言,其實並不要緊,反正都是他們自家折騰,無論誰登基,都還要稱藩納貢。

  對大周最關鍵的,是去年跟隨使團去西姜的禮親王孝瑜。

  姜皇駕崩當日,禮親王正好被姜太子接至太子府,不料事情急轉突變,這之後,西姜國內便再沒有任何關於孝瑜的隻言片語。

  季堂從種種情形推測,禮親王已不在姜太子手中,若是為他所用,現在早已經用來威脅大周出兵,助其登基為帝了。

  雖然禮親王在還是皇子時,不太受寵於先皇,現在卻好歹是個名正言順的大周親王,事關大周的臉面,可大可小。

  故而為尋到禮親王,季堂調用了安插在西姜的一半眼線,可從報回的線索來看,還是一無所獲,孝瑜至今下落不明。

  關於此失蹤一事,季堂已於第一時間就發了急奏回京,相信聖上旨意不日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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