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文筆滿臉狐疑:「你去哪兒了?今晚上別再出去,有事發生,我來跟你說一聲。」也不待文墨回答,他轉身欲走。

  「什麼事?」文墨脫口而出。

  文筆偏過頭,一字一頓,道:「龐闕通敵賣國,聖上要抓他回京受審。」

  五雷轟頂,令人渾身發軟!

  文墨搖頭,滿臉地難以置信:「絕不可能!哥哥,他是安國公,是保護我們大周的柱國將軍,他帶著我們打了那麼多次勝仗,怎麼可能通敵賣國?」

  文筆垂下眼眸,黯然失色:「證據確鑿。」他亦不願相信,可是不得不相信,說完,便往外頭走去。

  「哥哥——」身後傳來一聲悽厲的哭喊,文筆身形頓住,那人哭著道:「他是你師父啊,想法子救救他。」

  文筆頓了頓,嘆道:「除了聖上,誰都救不了他。」

  人影慢慢消失在暮色里,文墨奔了出去,外面一片鮮紅,喊聲震天,她辨不清方向,茫然四顧,雙腳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她跪在地上,膝下一片冰涼,心痛如絞。

  「那是我愛的人啊,哥哥!」

  第 26 章

  史書記載,長樂十七年,六月,有匿人告發,言安國公並柱國將軍龐闕叛國,有其親筆蓋章信函作證。八月,龐於西姜歸途被擒,即被押送回京,發三法司共審。

  大周上下震驚!

  八月的京城,中午時分,流金鑠石,酷暑難耐,連走街串巷的小販都找地方躲了起來,往日裡熱鬧非凡的西市,此刻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茶寮里人頭攢動。

  因日頭著實炎熱的厲害,金光門前的兵丁們都躲在城門樓里,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他們亦懶得上前盤查。

  正樂得清閒之時,只聽哨口大喝:「一匹快馬直奔而來。」守門士卒不敢懈怠,拿起兵器正要上前盤問,馬上之人高舉令牌,金光閃閃,於日光下,越發奪目刺眼。

  守門卒們皆愣,那是陛下欽賜的御前守衛金牌,總共沒幾道。他們在這皇城根底下,地位雖低,可目光卻不淺,這人,是皇帝身邊的人。

  馬蹄蕭蕭,塵土飛揚,未有人敢阻。

  那人一路至含光門下馬,再出令牌入皇城,經含光門街,過鴻鵠寺、親兵都尉府,一路向北,入永安門。

  永安門旁,一小黃門早早就在這兒候著。他躲在牆角底下,身上已被汗濕,見人來了,忙再往裡頭引,守門侍衛見了令牌,亦不攔他們。

  二人莫不做聲,只低頭快走,又過了幾個門,曲曲折折,來到內廷靠北側的千秋殿。這是陛下日常午後小憩的地方。

  此時殿門口候著的,是皇帝身邊的趙福喜,見他們來了,忙舒了口氣,臉色一緩,他作了個揖:「武大人,陛下已是問過好幾回了。」

  也不等他通報,那人拱手:「有勞趙公公了。」便徑直入殿。

  趙福喜看了眼旁邊愣著的小黃門,壓著聲音,非常不悅:「還不快走,這點事兒讓你辦,都不利索。早就說了,接不到人便回來通報一聲,免得皇上著急,誰讓你一直杵在永安門了?還在這礙眼做什麼,滾啊!」那小黃門向他見了禮,俯身慢慢退下。

  武易安是陛下的心腹,手裡掌著親兵的左右二衛,還有那傳說中的暗衛,他自惹不起,可這個小太監,他個大內總管還是能呼來喝去的罵上幾句。

  饒是殿外極熱,進了這千秋殿,瞬間一股涼氣撲面而來,武易安經不住這刺骨的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殿門在身後輕輕關上,正殿前面空無一人,只聽得右側有聲傳來:「可是易安回來了?」這句話氣若遊絲。

  武易安正色,朝右邊行了個叩拜之禮,道:「易安參見陛下。」

  「免禮,事情如何?」伴著一陣清咳,聲音依然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武易安起身,他面前豎著一道屏風,屏風後的軟榻上斜靠著一個人,正是當今大周天子林雲山。

  這些年,皇帝身子一向不大好,每日藥不能斷,加上四年前九王爺謀逆之事,心身交瘁,自去年開春起,便愈發差了,再遇到年關上的西姜那檔子事,竟一時受不住刺激,咳出了好大一攤血,之後就長期臥床。

  武易安不敢耽擱:「陛下,已成,現正與三殿下一路,往京師來,還算順遂。不過——」他面有猶豫,眉頭緊擰,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知他心有顧慮,雲山擺手道:「但說無妨。」

  「陛下,這次派出去的,皆是挑出來的一等一良才,熟料那夜,仍是一番苦戰,還傷了好幾個,如今易安只是……」

  「只是什麼?」林雲山輕笑:「季堂這人我懂,他後顧之憂多著呢。」說著,他用手輕攏在唇邊,又是一陣咳嗽。

  「易安,朕知你心中有困惑,但朕這一生行事,求的不過是光明磊落這四個字,比如老九,比如這次……」話未完,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短促清咳。

  「請陛下保重龍體,切勿操勞過度。」武易安滿臉憂色,聖上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若不是如此,又怎會如此著急和倉促?

  「不操勞還能如何?朕心裡頭,終究舍不下這一切!」就算時日無多,他也得留下個安定的江山來,否則就算去了,也不安寧。

  衣服窸窸窣窣,林雲山起身,飲了口茶,問道:「其他的,可都還妥當?」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