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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香回道:「好像說是營里出了什麼事,所以大少爺下午就過去了,連老爺都一道過去了呢,現在還沒回來,希望不是什麼大事吧。」

  文墨一聽,忽然想到之前在龐府那丫鬟說的話,不由好奇,今兒個營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 15 章

  深夜的兵營刑房裡,通火通明,正中間吊著個人,雙腳懸在空中,無力盪著,衣裳已破成碎褸,露出道道傷痕,深得入肉,紅得見血。

  沾了鹽漬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那人身上,下鞭二人輪流換著休息,可還是覺得胳膊泛酸,身上也被汗濡濕。可就這樣了,那人愣是哼都沒聽哼一聲。

  「你們的本事就這些?」坐在一旁的季堂,吹了吹手中的茶,慢條斯理的問了一句,眼角餘光冷冷掃過,那些站著的人後脊一陣發涼。

  一人得了令,舉起燒得通紅的烙鐵。

  看著他一點點靠近,吊著的那人眼睛露出一絲寒光。

  見此,季堂放下茶盞,低低喚了一聲,「初冬」,像平日裡一樣,其實就算是於千鈞一髮之時,他也是這麼喊他。

  那人咬咬牙,還是一言不發,季堂又道:「初冬,這些年你我情同兄弟,如今到底是為了何事?或者說,你隱而不發,等的又是個什麼?」

  刑房裡一陣靜的可怕,季堂閉目嘆道:「初冬,你要的,可是我死?」

  到了這時候,那叫初冬的人終開口說了一句話:「將軍,於情於義,我都沒無顏再見你。將軍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要殺要剮,聽憑處置。但要我說出什麼,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季堂臉色一滯:「果然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啊。」他看向拿烙鐵的卒子,點點頭,只聽滋滋響聲,伴著一聲厲嘯,初冬昏了過去。

  這股味道實在令人作嘔,文遠如不忍再看,撇過頭去,他當知府這些年,甚少用刑,最多就是打個幾板子,如此嚴酷之法還是頭一回見。

  見首座那人理了理袍子走出牢房,他隨著其他人也就一齊出去了。

  出刑房後,一時無人說話,季堂擺手道:「大家都先回吧,初冬他在我身邊多年,這事底下到底有多深,也不是今日就能問出個門道來的。」

  眾人一一告退,留他一人獨自走在營中,更深露重,夜色如水,季堂四顧茫然,居然會有這樣一日?營中抓到個奸細,這奸細還是他身邊最為倚重的副將,他當做弟弟一樣看待的初冬!

  那年南蠻一戰凱旋,得勝歸朝,季堂風頭一時無二,京師里諸多人都想與他攀上關係,可偏逢月華過世,他悲痛到不能自已,無暇應付這些,只常常騎馬到城外的天祁山,一人一壺酒,在月華墓前一坐,便忘了時間,忘了天地一切。

  一日,見一少年坐在山腳,衣不蔽體,初冬的季節被凍得哆哆嗦嗦,季堂就解下隨身的披風給他,誰知那小子那日跟在季堂身後,陪他在月華墓前坐了一整日。第二日,還是如此,接著是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季堂好奇,問他是誰,他搖頭,問他哪裡人士,父母何在,這小子一概搖頭,只說想跟著他。季堂問他為什麼,那小子答道:「為了報恩。」聽了這話,季堂一笑了之。

  哪知等他不再去月華墳前,這小子便追到了龐府,在門口跪了整整三日,若是有人上前來驅逐,他會直接跳起將人揍上一頓,兇悍的像頭剛出籠的野獸。

  季堂讓人將他梳洗乾淨了帶到跟前,盯了許久,給了他個名字,留下他來,就是初冬。

  他底下的人無不都說此事詭異的很,別是什麼仇家的子嗣,季堂卻笑道:「是人是鬼,又有何怕,只管來便是了。」 他這一輩子殺了那麼多人,若是真要數起仇家來,還真是沒辦法數得盡。

  初冬脾氣怪,性子烈,除了季堂,竟誰都不聽誰也不服,季堂便只好親自教他習武,教他讀書習字,這一留就是十多年,二人一道出生入死,多少命懸一線的場面都熬過了,可該來的還是會來。

  呵,當初的話,竟一語成讖。

  走進帥帳,桌上還壓著那封信函,未來得及封口,不設防的就被人發現,揪送了過來,這信上的字跡季堂他再熟不過。

  拿起信函,他又仔細看了一遍,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金州防務部署。其實,若僅憑這沒頭沒尾的信,就要定初冬的罪,卻是很難,可如今他死咬著什麼都不說,倒是奇怪。

  要說破綻,不是沒有,初冬的厲害季堂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是那些人隨隨便便就能治得服的,讓他單槍匹馬挑掉整個營,都有可能,可現在輕鬆就被拿了,這底下到底是什麼,南蠻,西姜,還是?

  到底誰是躲在初冬背後的人?

  想到此,他頭疼得越發厲害,於是喚了人進來,問:「什麼時辰了?」那士兵答道:「亥時剛過。」

  季堂看了幾道公文,又想了會今日之事,只覺得心煩意亂,往自己休息營帳走去。

  誰知挑簾進去,竟見夏桃並兩個丫鬟在,季堂蹙眉,問道:「你怎地來了?」

  夏桃見他面色不虞,就支開兩個丫鬟,回說:「今日將軍不回府,想著送些換洗衣裳還有日常在吃的藥來,又不放心旁人,所以自己來了。誰知到了這裡,就聽人說將軍在處理公務,我便不讓他們通報給你,自己在這兒等著,又不敢亂走……」像是做錯了事般,她低下頭,一時淚光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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