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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靜靜站在院中,站在牧秋之前所在之處,她想,夫子剛才會想些什麼呢?

  她又看著屋內,門帘重重,隔著她與他倆,像是隔出了兩個世界,她抬頭望了望天,今天其實應該是個好天氣啊。

  不知過去多久,牧秋走出房門,嘴角動了動終究一字不發,出了院子,往私塾過去,文墨看著他的背影,蕭蕭索索,孤單一人。

  她走進房內,見芳清只是怔怔坐著,遂喚了一聲清姐姐,她才緩過神來,淺淺笑道:「墨妹妹,我心愿已了,這就告辭了。」神色極淡,一瞬間竟與以往夫子的神色重疊在一起,有那麼些相像。

  文墨一直送她出了府,才掉了淚,人人都道情字苦人,真是不假,將好好的一個姐姐折磨至此,究竟算什麼呢?

  轉回西廂院子裡,文墨見屋裡又多了兩個人,不由一怔,又福了福身,坐回位中,不再說話。文墨回來了,牧秋也不管她,只讓她自己看書,就去一旁看文芷、文硯二人溫書。

  這動靜,讓長青、無憂二人面面相覷,之前李牧秋回來一言不發,如今文墨回來,還是這樣,這究竟怎麼了?

  無憂一雙眼睛在兩人之間來迴轉了幾圈,搖頭暗道,不對勁啊,太不對勁了。

  他坐到文墨身邊,看她撐著頭望著窗外,不知想些什麼,於是試探問道:「墨妹妹,怎地,小小年紀,有何心事?」

  文墨腦中全是之前的點點滴滴,芳清的淚,哀,笑,還有夫子若有若無的無奈,她回過頭,擰著眉,問了句話,無憂長青俱是一愣。

  「請問三殿下,情字,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問題太難,無憂搖搖頭,沒法回答。

  這時長青接話道:「古人早有雲,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文墨看了他一眼,接著再問道:「那敢問二殿下,是否會為了情之一字,生死相許呢?」

  長青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只好搖頭,道:「不會。」

  文墨輕笑:「那是了,所謂的生死相許有幾人能做到?若是要我說,情是何物,恐怕是教人愁壞身子,斷了相思,哭紅眼睛罷了。」她嘆了一聲,低頭將帖子拿出來臨摹。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被另一邊的牧秋聽了,身形微微一滯,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由得亦嘆了一聲。

  問世間情是何物,其實他從未想過。

  一時無話,只剩芷硯二人朗朗讀書之聲,無憂看了看,又蹭到牧秋身邊,他還有些問題請教。

  長青坐了下來,見文墨動筆寫完一行字,方開口道:「習字時,思緒太多,不好。」

  文墨回頭看他,哼了一聲,反問道:「那什麼是好?」

  長青一愣,答道:「心無旁騖。」頓了頓,他又接著道:「我見你每次下筆之前都要思量,許是考慮如何才能好看,什麼字體方合適。雜念太多,這樣最易畫虎不成反類犬,寫出個四不像來。」

  他伸手指了指幾個字:「你瞧,這裡,還有這裡,說到底你心思繁複,筆鋒又不夠穩健。」

  一語中的,文墨氣急,剛想反擊幾句,沒料他接過筆,在她之前的那行字下,又寫了同樣幾個字,對比之下,文墨的字跡果然遜色許多。

  長青擱下筆,正色道:「下筆要快,如若是覺得什麼都好,什麼都難取捨,才是最為糟糕。」

  文墨淺淺一笑,又拿起那杆筆。這隻筆桿上還留有之前那人的餘溫,她握在手裡,滑膩膩的,只好先定了定神,才在他字下復又寫了一行,然後抬眼戲謔道:「二殿下,你瞧,我果然還是沒辦法。」

  長青本以為她有心糾正,熟料她是這幅賴皮模樣,不由氣結。

  二位皇子一早上各種吃癟,所以提前就要回龐府去。

  告辭前,文墨還是拉著無憂說了句話,只托他找人好好地問問金州城裡秦府的二少爺。

  無憂一臉驚恐,語無倫次道:「莫非妹妹你春心動了?」聯想到之前她的舉動還有那古怪的問話,倒是頗有道理。

  文墨無語,扶額道:「三殿下,你還真能多想。是與我交好的別家姐姐要嫁了,我想打聽打聽對方人品如何。如今我家哥哥不在家中,小硯兒靠不上,我又不方便外出,所以才托你這位大閒人問問。」

  無憂這才一副你不早說的表情。

  文墨不放心,又叮嚀了幾句,最後才道:「三殿下,務必要替我保密。」

  無憂眨眨眼,笑道:「答應的事,我什麼時候說出去過?」

  長青見兩人嘀嘀咕咕,他站在一旁,倒像是個多餘的,心下有些尷尬之意。

  待回到龐府,他想起之前他倆嘀咕的模樣,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無憂抱歉道:「二哥,我應承了墨妹妹,不說與別人知曉,見諒了。」

  沒想到潘氏聽了這日文墨院裡發生之事後,將她叫到房裡,又是好一頓訓斥,罰她規規矩矩地抄了一遍女誡,又禁了幾日的足,才罷休。

  這幾日裡,無憂也沒閒著,他受了文墨的託付,自然想辦法四處打探,沒過多久,就又喜滋滋地去了文府。

  文墨見著他,兩人心知肚明,相視一笑,好整以暇地聽完牧秋這一課,才湊到一起交頭接耳。

  無憂一股腦地將打聽到的都倒了出來,文墨邊聽邊點頭,這個秦家,家裡做了幾代生意,到如今這代,家裡都替他們捐了個小官,那秦家二少爺,除了有房小妾外,其餘均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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