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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廂,長青抿了一口,微微皺眉,季堂見狀,忙命人給他換了一壺。長青握著酒盞湊到唇邊,一陣杏香撲鼻,他抬頭看了眼過去,季堂此時正舉杯,兩人遙遙示意,敬了手中這杯酒。

  無憂也端起一盞,僅聞了聞,就笑道:「清冽甘醇,當是好酒。」他先呷了一口,似是慢慢品著,這才喝光了手中之酒,臉色升起些緋紅:「唇齒留香,美酒啊。」

  諸皇子宴後宿龐府,雖身邊有大內侍衛,季堂仍特意調來了重兵,又命張伯帶人好生收拾出幾間乾淨廂房,安排下幾個利落的丫鬟們候著,這才送他們依次住下。

  徐老只說想去文府,知他們師徒二人十幾年未見,必定有許多話講,他亦不勉強。

  臨行前,季堂趁扶徐老上車之際,終於低聲問了句:「徐老,我家母親妹妹們可都還安好?」

  徐之奎一怔,待坐進了車裡,才輕嘆道:「闕兒,你是你,他是他,才最為安好。」

  夜色清涼如水,聽著這番話,季堂怔忪,緩緩步入府去。

  迎了徐老進府,遠如攜潘氏結結實實地給他磕了個頭。徐老眼眶泛淚,掩面道:「遠如,一別數十年,老師未曾料到還有相見一面。」

  接下來輪到四個孩子依次給徐老見禮。

  年初見到招募新兵的告示,文筆自己就去報了名,也不提與龐闕的關係,還當了個什長。如今住在軍中,甚少歸家,這次亦是告了假出來。不過幾日未見,他身量又長高許多,臉曬得更黑了,可整個人越發精神。徐老拉著文筆,看了又看,最後拍著他肩膀道:「好小子!」

  又見文墨落落大方,於是問了些在學什麼,平日裡愛讀什麼,待聽文墨一一應來,甚是乖巧伶俐,徐老會心一笑,又問她師父是誰,文墨福身答曰李牧秋。

  徐老捻須,對一旁的遠如道:「有空我真想見見這位李牧秋,現如今連到皇上看了他那本集冊,愛不釋手呢。」

  聽了這話,文硯喜不自勝:「我家先生人真真是極好的。」文芷一旁亦點頭附和。

  徐老見二兒可愛嬌憨,不由一樂:「那我更該趕緊見見了,不然芷丫頭和小硯兒可不饒我。」

  文遠如摻恩師回到廂房,徐老這才露了些難色,嘆氣道:「遠如,這些年辛苦你了。平丘之事過了,我看你也就能回京。」

  遠如一驚,又聽徐老緩緩道:「如今上意難測。要出京前,為師方接到旨意,說讓那三位一塊兒,還點了大的留下。從京裡頭到平丘府,以前的事現在看來,只怕都過了,他看的到底還是以後。」

  徐老頓了頓,又接著道:「不過,咱們做臣子的,顧好本分就是了。你家那位小子,如今這樣,也不知是福是禍,怕都是命吧。」

  文遠如點點頭,嘆了口氣。

  第 8 章

  徐之奎奉皇命巡西北道,自二月里一路過來,到平丘已是最後一站。誰的心裡明白,之前的不過都是走個過場,重頭的戲還都在這平丘府里。

  自那日到了金州,只歇了一晚,徐之奎便帶著長青、無憂兩位皇子,一身便衣,馬不停蹄地去了平丘其餘九郡,查防務、軍事、水利等一切公事,留修文一人在這金州城中。

  對著桌上那道聖上下的密旨,季堂擰眉,他又怎敢真的管束?

  年前季堂收到消息,知道上頭必會有所動作,所以才先發制人,請了欽差,只可惜沒猜到皇帝會順水推舟來此一招,明目張胆的將個皇子放在自己身邊,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季堂思量許久,才與修文商議,他的原意本想將這位皇子留在身邊,以免出什麼岔子,又好做做樣子應付了事。

  沒想修文有自己的主意,堅持說要去營中鍛鍊些時日,話已至此,季堂也沒再說什麼,就讓底下的人去安排下去了。

  修文去的是今年的新兵營里,眾人皆不知他真實身份,只曉此人叫做林修文,晚來了幾日。初覺得這人頗有些傲慢,話少得很,又長得細皮嫩肉,以為是哪家公子哥兒為了好玩來混個幾日就罷。

  誰知一段日子下來,見修文練得最為勤快,起早貪黑,更是毫不叫苦,與他們同吃同住,一點沒有驕奢之氣,這才慢慢的相熟起來。

  且說徐之奎一行從沙北返到金州之時,修文已經在軍營一月有餘。

  這日正好是逢十荀假,修文一早便回了龐府,見兩位弟弟歸來,不由大喜。這些日子他曬得黝黑,站在長青身旁,黑白分明,眾人皆樂了。

  文府派人送來請帖,邀幾位皇子及龐將軍中午過府一聚。修文幾個都沒甚意見,龐闕接了請帖,又吩咐張伯去備下禮來。

  文家那頭,因為想著要招待那些貴人,潘氏親自帶人一一預備下東西。

  四子在西廂花園之中,因文筆難得回來,幾個弟弟妹妹纏著,讓他說些趣事。文筆只好連比帶劃,說起軍中練習時的情景,惹得芷硯二人一驚一乍,文墨掩面而笑,好不熱鬧。

  徐之奎和文遠如在書房裡正說著話,玩鬧之聲隱約傳來,徐老捻須而笑,道:「遠如,你真是好福氣啊。」

  徐老一生學生無數,膝下卻僅有一兒,身體還有些微恙。遠如正想要寬慰老師幾句,徐老接著嘆道:「仔細想想,我有你們這些個好學生,亦是好福氣啊。」

  正說著,前頭小廝來書房,說是客人到了,兩人忙往前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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