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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太后一滯,可也就是片刻的猶豫,她回過神來,忍不住拂袖,「放肆,你這麼同哀家說話?皇帝!」

  秋衡轉眸望向太后,緩緩道:「母后,你是如何得知的?」——此事柳松言一直未對他交代。

  現在這一步一步正按著他的計劃走,很好,還了梓玉的清白,順便給母后敲邊鼓,提醒她收斂一些,更可以將攛掇柳松言的那人逮出來,處之而後快!

  在皇帝的心中,柳松言口中的那一位極有可能是如妹妹。雖然如兒對他有救命的恩情,但為了還恩,他已經賠上楚氏腹中的一條血脈,這半年多來,也算處處維護於她,可她居然膽敢攛掇柳松言……這真的是犯了天子的忌諱,秋衡不喜歡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動作,不管是誰,他都需要儘快除掉。

  太后被皇帝這麼一盤問,就打算招了。反正不過是損失一個棋子,連張府都沒了,她要一個不受皇帝關注的貴人有什麼用?還不如倚仗現在的良辰翻盤呢!

  想到這兒,太后嘆道:「哀家是聽如兒說的。」

  ——果然是她!

  皇帝的臉色肅穆起來,眼裡殺意頓現。

  如貴人明白其中的厲害,一時頭暈眼花,耳朵嗡嗡直響,身子搖了搖,砰的一下,跪下道:「陛下,嬪妾、嬪妾……」一連說了好幾個「嬪妾」,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是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以為太后能搞定皇后,沒想到太后被皇后逼到這個份上。

  一時次室內陰雲密布,眾人噤若寒蟬。

  梓玉攏唇咳了咳,不禁又假意疑惑道:「陛下,如貴人不過是一個六品貴人罷了,她怎麼有這麼大的能耐,如何從宮內往宮外傳遞口信?還有,她又是如何認識的柳公子?依臣妾看,此事只怕另有其人吧。」比起討厭的如貴人,梓玉現在更想儘快扳倒一直意圖置她和齊府於死的太后,哪怕睜眼說瞎話呢?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如貴人後面有人,而那個人嘛,就是張太后!

  太后果然氣急:「皇后,你什麼意思?」

  梓玉笑而不語。

  如貴人是個聰明的,她迅速抓到機會,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好幾個響頭,哽咽道:「陛下,嬪妾真的什麼都不知情,嬪妾更不認識什麼柳公子,嬪妾是被太后冤枉的,還請陛下明察!」——反正張府沒了,太后也拋棄了她,失去靠山,說不定還要被謀逆案牽連,倒不如現在助皇后一臂之力,於是如貴人毫不猶豫倒打一耙,也好過被皇帝直接拖下去仗斃!

  到了這會兒,太后徹底沉不住氣,她正要開口斥責,皇帝擺了擺手,突然出聲:「如晦,究竟是誰讓你帶走皇后的?」梓玉和如兒的一唱一和已經超出了皇帝的預料,如果真的是太后,他怎麼可能下手?所以他只能詢問柳松言,將這事再度拉回正軌上。

  柳松言抬眸:「陛下,既然如此,還不如請宮中所有人來做個見證。」

  皇帝自然不會答應,梓玉卻道:「有何不可?既然是後宮之事,臣妾首先自領個掌管不力的責罰,讓其他人也過來受受教訓!知道這宮裡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太后也道:「是啊,讓大家都來,聽聽這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看皇后到底有沒有和別人不清不楚!」張氏是一丁點都不擔心,單憑這三張嘴怎麼可能扳倒她?何況,根本不是她做的。太后心無掛礙地讓人過來,無非是想要梓玉難堪。

  如此一來,後宮諸人被召進雅韻齋。一時間次室內擠得滿滿當當,隔了個屏風,柳松言在外。

  秋衡又問了一遍「如晦,究竟是誰」,語氣極為沉重。隔著那道屏風,柳松言直直抬頭,望著上座那個人,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太后!」

  秋衡臉色一變,重重拍案:「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是誰?」這一切即將脫離掌控,他很不高興!

  柳松言抬起手,遙遙一指:「陛下,就是太后。來找我的,是太后跟前的陳三。」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秋衡的臉色很不好了,讓人將陳三帶上來,結果旁人回說從今早起就沒見到陳三。秋衡又派人去陳三房裡找。沒一會兒,太監慌裡慌張過來,「陛下,陛下,陳三死了!」

  什麼?

  連梓玉在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唯獨柳松言垂著眸子,斂去一切的情緒,滿臉的波瀾不驚。

  「他死了?怎麼死的?」

  小太監戰戰兢兢回道:「臉色發青,像是服毒……」

  皇帝即刻宣人去驗屍,雅韻齋內一陣嘈亂,太后心頭亦隱隱有些不安,這一切都太湊巧了,怎麼可能?

  死無對證,這該怎麼辦?

  皇帝也是這麼問柳松言的,「現在死無對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柳松言搖頭:「陛下,確實是太后讓陳三來找我的,我並沒有說錯。」

  「你胡言亂語什麼?」秋衡臉色鐵青,這麼多人面前,他就是想保太后都得昧著天大的良心!

  柳松言雙手撐在扶手上,艱難的滑下輪椅,整個人匍匐在地上:「陛下,如今陳三一死,確實死無對證,所以,草民願以一死換陛下信服!」他的聲音不高,卻無比決絕。他確實願意為梓玉而死的,而且,死而無憾!

  梓玉太明白這場扳倒太后戲碼里他的作用了,她忽然想到這人曾經對自己說過「梓玉,就是要我為你捨去這一條命,我也甘願」,她心中湧出許多悲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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