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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梓玉渾渾噩噩回到自己院子時,皇帝已經在了。他斜斜倚在南窗軟榻上,手裡抄著一卷閒書。見她失魂落魄的回來,秋衡想到先前那一幕,心口一窒,不由得扯起嘴角,笑道:「皇后,你這是去哪兒了?」

  梓玉福了福身,回道:「陛下,臣妾去園子裡逛了逛,遇著了雨,耽誤了些時候。」這不算是謊話,她確實淋了雨,此刻渾身濕漉漉的,看著著實可憐。

  秋衡放下手裡的書,起身上前,細心地將她鬢間簪著的珠釵一一取下來。綰著的墨發沒有了簪子固定,這一瞬間傾瀉滑落下來,如同上好的綢緞,襯得她的臉愈發白皙,讓人移不開眼。

  秋衡怔怔看著,又移開視線,拿起擱在一旁備好的乾淨帕子替她擦拭著濕發。他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唇,安靜地擦拭著。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他偏著頭,溫熱的呼吸,落在梓玉的頸子裡。那種熱意熨帖著她的肌膚,被衣衫裹著的身子,在沒有人瞧見的地方,正一點點爬滿紅暈。

  這人安靜到不尋常的地步,梓玉心裡有些不安,於是微微避開,婉拒道:「陛下,這些交給錦瀾他們做就是了。」

  秋衡仍是沒有答話,不吭一聲地將她拉到身旁,依舊神色專注地擦拭著那一襲及腰長發。

  梓玉越發不安,她猜不透這人到底怎麼回事,於是只能尷尬的隨他擺弄。

  待擦完頭髮,秋衡又去解她領間的盤扣。梓玉今日穿了件圓領盤扣的薄襖,那人要解她的盤扣,指尖必然會碰到她的脖頸——很涼,很冰。梓玉這回臉色也一併紅了,耳根子發燙,她握著盤扣往後避了避,不大自在的望著那人。

  秋衡愣了愣,笑道:「衣衫濕著,不難受麼?」他的聲音很輕,完全沒有了平日帝王威嚴的架勢,若仔細聽,竟有一份哀求與悵惋。

  梓玉撇開眼,意思不言而喻。

  秋衡依然那樣淡淡笑著,笑意淡到只剩嘴角微翹,他道:「你那一日在湯池邊可不這樣,現在羞羞答答的,不會在為誰守身如玉吧?」他的心漲的很滿,此時用最最尖銳的話刺開,狠狠扎出些傷,方覺得好受一些。

  梓玉哪兒聽不出這人話里的陰陽怪氣,「陛下說笑了。」她冷冷回道。

  秋衡嘆了一聲,只覺得累。生硬地將她死死扣著衣領的手掰開,頂著那人憤憤的目光,他沿著衣襟將那幾個盤扣一個一個解開,又無言地伺候她脫下,這才扶著她的肩,低頭吻了她。

  唇上壓下來一處柔軟,那人灼熱的身子旋即貼了上來,梓玉瞪著眼,一時驚住。她身上是冷,所以不自覺地嚮往那一處熱意,可那人攻城略地,兇悍極了,他從來都不會這樣,讓她避無可避,梓玉害怕極了。瞥見旁邊新鮮摘下的芍藥,她連忙攥在手裡,使出勁推開那人,又用花擋著臉,尷尬道:「陛下,這是臣妾新摘的,好看麼?」

  秋衡喘著氣,心裡空蕩蕩的,渾身乏力。想到檐下那一幕,那是自己未曾得見的溫柔繾綣,他微微一笑,低低垂著眼眸,道了聲「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為小苗苗掬淚……

  Hi,這裡又是求收藏會賣蠢的存稿君,咱們下周一再見啦~~各位周末愉快!

  PS:本文「風雨如晦」一詞沒有取現在的比喻義,單用它的字面意思,《風雨》出自詩經,以下為全文: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第48章 暗流涌動

  這雨一下又是好幾天,滴滴答答,沒完沒了,煩得很。

  看著底下吵得唾沫橫飛的幾個人,秋衡淡淡移開眼,單手支頭,望著窗外發呆。外面鬱鬱蔥蔥,翠綠之間綴著各色繁花,粉的紫的,紅的白的,珍奇鬥豔,讓人目不暇接。無論誰看見,都會覺得美不勝收,偏偏秋衡無端端嘆了一聲,又移開視線——他最近很討厭和花有關的任何東西,尤其該死的芍藥!

  「陛下,馮淵一事……」柳必謙手攏著唇邊咳了咳,有心提醒正在嚴重走神的皇帝。

  ——馮淵就是那位極度吹噓功績的西南巡撫,齊不語的人,被皇帝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亦是他撬動齊黨的一塊敲門磚。

  前段時日孟玉三人到了那兒,明察暗訪搜羅出一些罪證。怕皇帝等的心焦,這不,他們寫的第一道摺子快馬加鞭到了京。一石驚起千層浪,如今,眾人爭吵的,正是這道摺子引發的一連串後果:比如,馮淵是否真的有罪,還是被栽贓嫁禍;再比如,齊不語是否真的識人不清,還是任人唯親結黨營私——這兩個罪名可不一樣,所以眾人才能在皇帝面前吵成那樣。

  視線重新落回面前攤開的奏摺,秋衡不禁感慨梓玉六哥這回可真沒客氣,上頭一樁樁寫的很清楚,都是實打實的,基本不可能栽贓誣陷,更加偏袒不了齊不語。當然,這父子倆私下肯定通過氣,只不知道他們的對策是什麼。

  在底下眾人臉上巡睃了一圈,皇帝的目光最後定在齊不語身上。他靜靜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吐了兩個字——「嚴辦」。皇帝之所以嚴辦,倒不是因為梓玉的事才遷怒齊不語,而是面前有這樣一個機會,作為一個帝王,他自然不會放過。

  皇帝不會因為梓玉的事遷怒她爹,但不代表他的眼神不會遷怒又肆意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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