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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幸地上沒鋪磚,滾了兩圈也不多疼,只是最後一下攔腰撞在了桌上:“嘶……”

  她迷糊地揉著腰,迷迷濛蒙的眼前一道明亮的灼熱弧線從桌上滑落……

  睡眼迷濛的獄卒被刺鼻的焦味給沖醒了,等他發覺過來人已然傻在原地,猛地醒過來後立即聲嘶力竭地呼喊:“來人啊!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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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夜風嘶鳴,枕劍小憩的李英知忽而猛地驚醒了過來,他的手心背後滿滿皆是冷汗,心口陣陣驚悸抽搐。帳外黑漆漆的看不出時辰,案上未燒完的蠟燭顯示出他沒睡多久,他扶著突突跳動的額角坐在榻邊,那股沒來由的心慌依舊沒有退去。

  “公子……”白露模糊的聲音輕輕響在屏風外,李英知定定神問:“怎麼了?可是西京有了消息?”

  “西京確實有了消息……”白露一字一句吐露地艱難,“少……少夫人她……因瀆職入獄,牢房走水,人沒了。”

  ☆、第六十六章

  六月初,邵陽君率兵於上陽關大敗突厥可汗之子咄吉為首的鐵帽騎兵。突厥欲撤回雁門山北,卻被恆巒所領的恆家軍從後阻截,數萬大軍幾近全部覆滅。此役,大秦大獲全勝,邵陽君李英知的赫赫威名也在一夜之間傳遍塞北陌上,威懾四方。

  “若我晚生幾年,再年輕個幾歲,或許尚可與你一爭高下。”恆巒叉腰站在雁門關上瞭望著遠方墨黑山脈,“只是老夫有一點不解,依老夫看你並非是個貪功急進之人,最後那幾次追剿來去皆是匆匆,略顯毛躁,敢問是何緣故啊?”

  李英知站在烈烈風旗之間,一身爍爍銀甲穿在他身上卻透出兩分儒雅親和:“不怕老將軍見笑,家中有事,掛念在心,因而冒進了一些。”

  “家中有事?”恆巒久駐北方,但對朝中局勢並不生疏,眼神犀利鎖住李英知的面孔,“只怕不是小事吧。”

  李英知淡淡一笑,漆黑的鳳眸深處流轉過一簇迫人寒光。

  是夜,兩匹駿馬悄然從雁門關疾馳而出,踏著北疆的淒迷月色一路往南疾行而去。

  不休不眠趕了兩天的路,馬蹄驟然懸停在大秦西北靖州城裡的一座小院外。靖州離西京不遠,僅僅百里不到的路,一座不起眼的貧乏小城。幸而李英知深夜抵達,要是白日裡被人瞧見堂堂軍中主將擅離其位,出現在此地,西京朝廷里非得火上澆油炸開了天。正巧,謝安那一樁無頭冤案還懸在那裡,謝家人天天抹脖子上吊的逼刑部與大理寺交出來,就差沒把靈堂擺上理政殿了。

  李駿也憤懣啊,前有謝安詐死的前車之鑑,此時哪怕牢中確實有了一具年輕的女性焦屍,他也不敢相信謝安真就被一把火燒死了。何況走水之後,柳子元領著一干大臣就那麼好巧不巧地“路過”刑部,也好巧不巧地撞見了牢中屍身,之後謝家不死不休的反應就更令人生疑了。

  謝安的態度似乎很明確,老子就是詐死,但人證屍體具在,你能怎麼著不?前一日還眼看馬上要幹掉心腹大患,春風得意的安國公,一眨眼就陷入了囹圄之地。謝安的案子還沒審出個一五一十來,人卻死在了大牢里,如今死無對證,謝家一口咬定是他殺人滅口,簡直是豈有此理了!!!

  他也納悶啊,好好的怎麼就走水了,走水也就走水了,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那麼大一活人就被偷梁換柱了呢?

  “大人,那這謀反案還查不查啊?”

  這又是個問題,安國公一著急上了火,哎呦一聲躺床上腦袋搭著毛巾發起了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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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一出的房子,院落小的多站兩個人都嫌擁擠。庭間一顆歪脖子棗樹,半死不活地昂在一口乾涸的陶缸上,檐下一排褪了色的春掛破破舊舊地晃在風裡,左右兩間的屋子緊閉著黑不隆冬的門窗,若非正房窗紙上糊著一點幽光,整個院落和個荒無人機的鬼屋似的。也正是有了這點孤光,在這悄無人跡的景象里,顯得更為慎人。

  “你們~~~終於來了~~~~”一道幽森森的聲音從他二人門後飄來,咯噠,門霍然閉上。

  白露頭皮一麻,看都沒看,一劍劈出去,還在那叫得慘絕人寰:“公子,有鬼啊啊啊啊!!!!”

  一手拎著藥罐,一手拎著大包小包的白霜被他嚇了一大跳,褲襠風聲一緊,往後跳了兩大步才堪堪避開:“搞毛線啊!!!你想削了你爺爺的子孫根不成!!!”

  李英知臉上一分說笑的容色都沒有,徑直往正房而去,到了門前卻止住了步子,竟是近鄉情怯不敢入門。即便知道她活著,他仍然無法忘記當時聽到那句“人沒了”時的心情,那種迎頭痛擊的茫然感他此生不想再經歷第二回。

  “公子?”

  “她可還好?”

  白霜面露難色,躑躅一下才道:“少夫人從牢里出來時高燒不止,身上又免不了多多少少添了幾道燒傷,沈太醫在宮中,其他郎中她信不過。後來還是謝家通過沈家七拐八繞送來個大夫,這兩日總算使把燒退下去了,可人還時醒時迷糊……”

  這麼一說,聽上去兇險,但實際上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李英知心頭大石一落,掀簾而入,床榻之上一人正向內側臥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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