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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安說得輕鬆,可李英知知道這麼些年來她就是這樣一步步走來,不假他人,不予他手。騰騰躍起的火光照耀著李英知的面龐,黑眸里種種情緒浮起又落下,看顧著灶火他另起話題:“祖奶奶,便是謝家的太夫人?”

  謝安嘴一張,倏然警覺地又閉了上,好險,忙得一頭熱差點沒管住這張嘴!仔細看李英知神情,並無異樣,謝安才斜了他一眼:“你說呢?”

  李英知一笑,心中卻是將謝安那一閃即逝的異樣記在了心中。謝安那對鈴鐺早還給了她,事後命人查過,只是對普通的玉鈴鐺沒什麼特別,可裡邊刻著的那個字總是讓他感覺別有玄機。

  謝氏為名門世族,教養自是極好,可卻養出了一個四不像的謝安。你說她無形無狀,偏她禮儀周全儼然大家風範;你說她是名門閨秀,卻一心想著入朝為官,且要平步青雲之上。謝家兒郎何其多,為何偏偏看中了她悉心栽培?

  察言觀色了會確定李英知沒有起疑,謝安方與他有一搭沒一耷聊下去。等了兩刻種的功夫,春餅出籠了,謝安盛兩碟,一碟算是給李英知幫忙的報酬,蒸籠里剩下的賞給連日在她門前站崗的白霜。

  李英知嘗了嘗,笑道:“味道不錯。”

  謝安得意非常:“這是自然。”

  兩人沒什麼形象地窩在廚間裡填完肚子,謝安抱著盞茶潤潤喉,慢慢開口:“我遇刺真不是你與李家搗的鬼?”

  她的出其不意並不讓李英知意外,粉飾太平不是謝安的性格,早晚有此一問。

  他如實相告:“李家有沒有動手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毫不知情。”

  謝安半信半疑,李英知明白他兩的立場讓她不得不防備,笑著搖搖頭:“我若與李駿聯手殺你為何還要救你,與其讓你承我一個人情,不如殺你以絕後患來得要踏實你說呢?”

  “姑且信你。”

  “我也有一事想問你,那日如果我沒有去救你,你留了什麼後手?”

  謝安看了他一眼,斟酌片刻後道:“事前我與田嬰通過書信,一旦有所不測,他會及時遣兵援助。”

  田嬰這個安排在李英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魏博鎮距河中府不遠,隨便打個旗號在周邊轉悠絲毫不惹人懷疑。只是四年前在魏博,謝安似很忌憚田嬰,四年後突然就那麼熟了?

  李英知暗中盤算,面上無一絲波瀾:“你怎麼就確定他們會在河中府動手?”

  謝安微微一笑:“正如他們有人在我身邊知曉我的動靜,我也有人在他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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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話說開,謝安舒爽了不少。這些日子時刻提防著李英知累不說,過兩日還得靠他護送自己回去,人在屋檐下,謝安覺著適當的時候還是該低一低頭的。

  開誠布公之後李英知面上笑容明顯真誠了許多,與她說話也愈發溫聲和氣,晚間時候甚至親自給她送藥來:“要不要我替你上藥?”

  謝安被他嚇得不輕,忙道:“男女有別,就不勞邵陽君親自動手了。”

  李英知不語只是看著她笑,目光在她領口處流連片刻後意味深成道:“頤和你與我何須這樣客氣?”

  心情一好,連舊日給她起的字都喊出來,好似兩人還是多年前的“先生”“學生”一樣。

  只不過,堂堂邵陽君,一盤春草餅就輕鬆打發了?謝安總覺得不太現實,直到隔日見到白霜她無意問:“白霜啊,餅好吃嗎?”

  白霜扁著嘴委屈得不行:“女郎莫要提了,別說餅了,連餅渣子小人都沒見到!嗚嗚嗚!”

  一問原來李英知將謝安留給白霜的春餅統統中飽私囊,吃了個乾淨。

  謝安額頭垂下黑線,沒看出來李英知還是個護食的主啊。

  休養生息數日,謝安重新活蹦亂跳地滿地撒歡了,暗中與西京聯繫過後,沒兩日阿肆找到了李英知的私宅。這些年,謝安在朝中當值,身邊跟著十五,而原來的小廝阿肆留在謝府中,沒事打聽打聽八卦,傳傳消息什麼的。

  譬如這一次阿肆就比常跟在她身邊的十五不起眼多了:“小姐,這是柳大人親筆所書。”

  謝安展信快速瀏覽了一遍,朝中局勢和她想像得差不多,嘖嘖搖頭:“亂得和鍋八寶粥似的,柳大人還說了什麼?”

  “柳大人說東都那邊的證據已經捏造……”

  “嗯?”謝安挑眉。

  “咳,搜集好了!”阿肆挺直腰杆,聲音洪亮,“就等小姐你回去主持大局了!”

  “主持什麼大局?”謝安背後的珠簾里傳來惺忪慵懶的男聲。

  阿肆驚悚地大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謝安。小姐的房中竟然睡著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聲音還有點點耳熟!!是沈家腰纏萬貫的大公子,還是府中金屋藏嬌的小男寵,或者是魏博鎮英武威猛的田大帥??

  他飛快地在腦中過濾著人選,謝安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腦子裡想的什麼黃色廢料,重重咳了聲:“阿肆!”

  “到!”

  “這不是你家小姐我的房間。”

  阿肆的神情更能不接受了,“小姐你怎麼能來侍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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