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忽而髮根一緊,她茫茫然地想回頭只聽李英知一聲低喝:“別動。”

  掣肘他人,謝安心中有怨也不敢輕舉妄動,由他拿著梳子在後面搗鼓她亂蓬蓬的長髮。

  搗鼓了半天,李英知終於大發慈悲得放過她的腦袋:“瞧瞧,可是比你那鳥窩頭好看上許多。”

  謝安雖不會動手,但識得出他梳了個雙平髻,不說多精緻但確實比她抓出來的揪好多了……

  謝過之後她咕噥道:“對女子梳發的手藝這般精通,公子不愧是京中風流第一人。”

  “家中有個和你一樣不懂事的妹妹罷了。”

  禮尚往來,謝安暗諷他一句,他也不毫不客氣地回擊了過去,拿著梳子敲敲她的頭:“今日我與田少帥去巡視魏州民情,一天可能回不來。我把白霜留給你,也好護你周全。交代你的事情莫要忘了。”

  護什麼周全,盯梢就直說唄。

  謝安眼珠子轉了轉,透過銅鏡觀察了一下李英知的臉色,試探著問道:“公子,是不是魏州發生了什麼事?”

  李英知明知故問:“水患啊!”

  “水患以外的!”謝安問得認真。

  問得倒是直白,李英知借著擱下梳子俯身在她耳邊:“黃河水患田嬰按兵不發,我更擔心河碩三鎮勾結在了一起圖謀更大,所以……”

  他捻起一朵新鮮的茶花簪在她髻上輕聲道:“我們這次來的務必要攪混了藩鎮這灘水,最好……”簪花的手微微用力,“找到個給朝廷削藩的機會與理由。”

  謝安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與他,李英知走了半天她才從巨大的震驚過後緩過氣來。

  削藩,這簡單的兩個字,相當於牽動整個大秦未來的國運與數以萬計的性命。

  陛下想削藩,不,是李英知想削藩!以他的身份,離那把龍椅只有咫尺之遙,誰都知道想坐穩那把龍椅藩鎮就必須要除。可……

  謝安撓撓頭,且不說藩鎮在大秦屹立的時間如同五姓貴族一樣的古老,就說李英知目前的自身情況,屁股都還沒挨著皇位,現在就想著削藩是不是有點想太多啊。

  ┉┉∞∞┉┉┉┉∞∞┉┉┉

  謝安奔赴帥府後院時恰巧遇到李英知與田嬰二人出府,踩了狗屎了……心中罵了一聲,謝安乖巧地與他兩人行了個禮,李英知眉目淡淡地嗯了一聲,田嬰倒是笑容如舊:“女郎這是來送你家先生的?”

  誰來送這個人模狗樣的狗官!謝安低眉順眼地應了個是,李英知掃了她一眼與田嬰,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少帥是不知道,別看她在我面前放肆,卻是個外強中乾窩裡橫的,怕生怕黑膽子小得可笑。”

  見謝安瞪著眼看他,他端足了做先生的威嚴不耐煩道:“早便與你說過,黃河泛濫情勢複雜帶你出去多是累贅。”

  田嬰噯了一聲,不贊同道:“謝姑娘年紀小小跟著邵陽君你出來奔波,依賴於你也在情理之中。”轉頭安慰謝安道,“你家先生與我只是出去一日,府里人我都打過招呼了,吃什麼玩什麼只管開口當自己家裡便是。”

  謝安才應下個好,只見一個娉婷身影從後逕自走到了李、田二人身前,行了禮後眼神清亮笑如花開:“邵陽君我們又見面了。”

  李英知亦是鳳眸輕挑,柔和一笑:“景姑娘。”

  兩人是舊識,謝安看看她又看看李英知,見其不置可否,心中不免對此女子存了兩分好奇。

  幾句寒暄後,謝安目送他們出府,在大門關上的那瞬間她似乎覺得那名叫景西的姑娘回頭看了她一眼。

  謝安不明那一眼的含義,心中更多的是對李英知的腹誹:

  同是女子,怎麼她就是累贅!景西就不是了呢!

  她長得有那麼像拖後腿的豬隊友嘛!

  謝安鼓著衝鋒陷陣的氣勢奔去了後院,哪成想遊園似的轉了一圈,從下人們口中得知田嬰這般年紀竟然只有尚未娶妻,只有一個弱冠之年納的妾侍。因跟得田嬰時間久了,府中人都稱這女子一聲小夫人。仗著自己討巧的年紀,別人對她沒甚防備,謝安打聽到這名小夫人難產過一次後落了病根,若無事少有出來走動。這種陰濕天氣,更是居於內室不常露面。

  坐在廊下的木欄上正琢磨著要找個什麼由頭拜訪她時,忽聞走廊盡頭傳來漸行漸近的呼喚:“芳蘭,芳蘭……”

  那女子久喚人無應答,又往外走動了一截,恰好與拐過來的謝安碰了個正著。謝安假作無意忙不迭地道歉,只聽她道:“無妨,起來吧。瞧你面生,是隨京中的官人來的嗎?”

  謝安嗯嗯回她,抬頭的瞬間,人驚怔住了。

  ☆、第十九章

  難得老天開眼,放晴一日。

  魏州城外,李英知跨馬與田嬰並轡而行,景西連同隨官遠遠跟著。

  官道之上,行人車馬稀疏,隔數丈筆直站著幾個長槍黑甲的士兵,路上來往還有一列戍衛來回巡視,戒備森嚴。

  李英知不禁讚嘆道:“早聞少帥治軍有方,今日一見果真各個皆是精兵悍將。”

  田嬰見了,揚眉一笑,頗有幾分自得:“我們魏軍或許比不上京中禁衛懂規矩,但每一個都是說一不二、血氣方剛的真漢子。”看著遠近的兵士,田嬰意味深長地笑望向李英知,“他們每人為魏博,為百姓,為朝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沒有他們,就沒有今日的魏博與我田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