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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士眼含輕蔑,冷冷道:“末將只聽少帥之命,女郎要出門還是先請了少帥手令才是。”

  謝安臉也冷了下來:“我家先生乃當朝三品門下侍中,加封邵陽君,此行乃代天授命,你家少帥尚且要聽朝廷的,何況你!”

  兩人劍拔弩張之時,在遠處看了一會的田嬰適才不慌不慢地走了來,出聲斥責:“與謝家小姐如何說話呢!丟了帥府臉面,自行去領罰!”

  兵士二話沒說:“是。”

  謝安不禁感慨,這魏博治軍之嚴,可見一斑。

  “軍中將士皆是粗人,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謝姑娘多加諒解。”田嬰滿臉笑容地賠不是。

  謝安面色微慍,還是姿態衿傲地點點了頭,朝他身後看了看:“少帥,我家先生呢?”

  田嬰笑道:“邵陽君憂心難民,一早便去了大堤了解災情。”

  謝安看他,身為東道主的他怎麼沒有陪同李英知而去。

  田嬰瞭然:“父親不在,先時府中有些雜務需由我處理,剛剛料理完畢正要趕去,不過……”他看了一眼謝安,樣貌尚小,但骨子裡與生俱來一股世家獨有的貴氣,端穩穩地往那一站,不言不語,別人就低了她三分。可能是師承李英知,兩人間總有些氣質讓田嬰覺得是相通的,但謝安太年輕,眼神清澈而明亮,好的壞的都在一張臉上,遠沒有李英知那樣的捉摸不透。

  “謝姑娘若想出府,我陪你便是。”田嬰半開著玩笑道,“有本帥在,至少在魏博你是不用害怕的。”

  被攔了一遭,謝安興趣缺缺:“多謝少帥好意,謝安突然想起先生留下的課業還沒做完,等回來交不了差恐要挨罰的,就不煩少帥相陪了。”

  一個尚算說得過去的推辭,田嬰沒多計較:“既是如此,那謝姑娘就自便吧。”

  謝安揖了一禮,端著雙手徐徐回了自己院落。

  謝安……田嬰念著這個名字,他記得李英知喚她做頤和,頤和……掃過那個纖薄的身影,這個名字倒是更配她一些。

  ……

  走到沒人地時,謝安端著的身子骨頓時松垮了下來,在田嬰這人面前裝得一絲馬虎沒有委實太煎熬。童映光那老頭說的沒錯,這個田嬰不是個好相處,下命不讓她出府的人是他,回頭做了紅臉的人也是他,明明老遠就瞧見了自己被攔住了,非要等她下不了台才出面。

  這一點和李英知倒是很像,可是李英知這人你知道他壞,他也明著就壞給你看。可田嬰這人一笑她就瘮的慌,和他虛以委蛇了兩句,謝安頭皮都發麻,趕緊溜之大吉。

  她不知道,另一邊,也有人正評價著自己。

  “景西,你覺得李英知為何要帶個謝氏女來魏博?”

  “這個……屬下還真不知了,但李英知此人長袖善舞,之前王李兩家聯手壓制了謝家多半有他參與其中,這回他帶上謝氏女,可能也是想讓謝家承他一個人情而已。”回話的是個平和女聲。

  田嬰點頭:“我也是做此猜想,但李英知那人心思莫測,恐也不僅於此。至於那個謝家女郎……”

  “少帥是想與謝家聯姻?”女子反應機敏,頓了一頓,思量了會道,“如今我魏博處境不佳,若能與謝氏聯姻在朝中有人說話,倒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田嬰笑了笑:“只是隨口一提罷了,畢竟謝氏百年不倒,與這樣的門第結了親,稍有不慎……可能就要被反咬一口啊。”

  女子沉默,片刻,田嬰道:“一個未及笄的丫頭無足多慮,你先將李英知那邊給我盯緊了,看他有何動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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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英知在堤上轉了半日,停停走走,時而對著滔滔黃河舉目遠望,時而注視堤下災民低頭沉思。兩個魏博官員跟了他幾個時辰,面面相覷,誰也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快到午時,天零星下了小雨,一步濺起三尺泥,其中一個魏博官員大了膽子上前道:“李大人,落了雨堤上恐不安全,還是明日雨停了再來看吧。”

  李英知皺著眉不說話,那官員咽咽口水又說了一遍,李英知方抬起頭沒頭沒尾地問了句:“魏州州牧何在?”

  那官員面色一僵,另外一個人反應快一點回道:“州牧大人身體不適,告假在。”

  “哦……”李英知並未細究。

  那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下了河堤,李英知兀自不言,等白霜牽了馬來他忽然又問:“魏州之中何處賣文房筆墨?”

  ☆、第十六章

  因為水災的緣故,魏州這個河北頗負盛名的繁華城池景象疏淡了許多。黃河決堤在京城人口裡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於飽受水災苦楚的他們而言卻是比猛虎豺狼還要兇殘。眼下只是一個小小的決口,誰都猜想不到可能某一夜裡頭頂的懸河傾瀉而下,帶來滅頂之災。

  城中許多富貴人家已經去了別處避災,街上鋪子關了七七八八,在官員的指引下李英知走了不少路才找到一間敞開大門做生意的墨坊。墨坊前掛了一個抖大的沈字,這關頭也就只有沈家這樣財氣雄厚的能安如磐石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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