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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葛一樂:“姑娘,你也是好酒的?”

  謝安笑了笑,小聲答了句:“家中阿兄好酒,跟著他耳濡目染,懂一些。”

  老葛看向李英知的眼神就明顯不善多了,重重冷哼了一聲:“這些個京中子弟成天除了吃喝就是嫖賭,老子們在前線打拼賣命,就供這些個飯桶在後面吃喝玩樂!”

  謝安不語,聽著別人罵李英知,感覺還是挺爽的!

  老葛越說越越是怒上心頭,拔起刀指著李英知的方向晃啊晃的:“媽的,中央那些個狗官什麼鳥事都不干,住著大宅吃著皇糧。老子們在鬼門關邊打滾,替他們守江山,打突厥打胡人連口熱湯飯都吃不上!還不如換成我們大帥……”

  謝安眉梢一動,老葛堪堪剎住了話,自覺失言,借著個酒嗝掩飾了過去:“呃,說起來啊也不是所有的京官都是鳥人,我們鎮州的崔大人就是個好官。”

  鎮州……就是成德節鎮了,崔大人……

  謝安在心中排摸著,她記得童映光那老頭提前過,成德節鎮的節帥是史明成,鎮州州牧嘛似乎姓柳。但這個消息畢竟是她上京前的了,藩鎮換州牧比皇帝換小老婆的節奏還頻繁,今柳明崔也不是不可能。

  崔氏,這在本朝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大姓。

  假作專心吃餅的謝安思量片刻,後知後覺般地抬起頭:“崔大人?可是京中崔太公族中親戚?”

  老葛還要說些什麼,忽然憑空插出一道厲喝:“老葛,你又借酒說什麼混話!”

  喝止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謝安猜測是軍中參事的中年瘦子,兩眼往尤作懵懂無知狀的謝安那一掃,語氣不善道:“時辰不早,該上路了,老葛你去叫其他人集合起來,今天有的走呢。”

  老葛似極怕這個人,諾諾應了聲,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剛要走,回頭又看了一眼謝安。那眼神謝安懂,有同情有憐憫,是看個死人的眼神。

  他想說什麼,最終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提著刀走了。

  那“參事”卻沒有走,背著手俯瞰謝安,目光陰沉:“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都快成死人了還不放過,謝安也是憂傷:“我……”

  “安妹,休息夠了沒,夠了就啟程了。”李英知此時走了過來,有意無意地擋入了對峙的兩人中間。

  “參事”臉色一僵,看向林和,林和沉默地輕輕搖了下頭。

  林和與那“參事”兩人在遠處爭辯,謝安看向李英知:“你和他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李英知神態輕鬆,“就說了少爺我有錢。”

  謝安:“……”

  確實,沈家富可敵國,無論朝廷還是藩鎮都要給三分臉色。可關鍵是,他們是冒牌貨啊!!!萬一身份暴露,他們就不僅僅是死的問題了,恐怕會死的相當難看……

  謝安氣都快嘆不下去了:“你說到到時候,他們是會給我七七四十九刀,還是九九八十一刀?”

  李英知溫言細語,體貼入微:“安妹莫怕,真到了那個時候,為兄一定會先一刀給你一個痛快。”

  謝安:“……”

  終於,林和走過來說:“走吧,再耽擱今晚又要宿在荒郊野外,這一帶有狼群出沒,碰上就遭了。”

  短短的一句話內暗含警告,讓李英知他們不要耍小手段。

  謝安知道他們的命是暫時保住了,想鬆口氣吧又覺得這顆心還是沒放心,不禁對李英知心生怨。如果他們走的是官道,這會功夫沒準都到了魏博。

  走了小半日,謝安注意到他們的行走方向是一路向東。她與李英知是在昭義與魏博兩個節鎮的交界處登岸的,東邊的方向正是魏州。這隊人馬扮作是流匪掩飾身份,自然不會是昭義或者是魏博的人,那是哪個節鎮派這隊人來,又是來做什麼的呢?

  謝安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覺得此趟治水之行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如果只是治水,為何不派工部的人而是李英知這個身份貴重的朝臣?

  她又想起童映光那句話:“藩鎮與朝廷這灘水渾的很,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探進去。”

  可想起又如何,為時已晚啊!

  “為時已晚。”李英知輕飄飄的話倏地驚醒了她。

  謝安看他,李英知嘴角含笑不說話,只看著來人,輕聲問:“兄台有何指教?”

  來者是參事,謝安一見這人就渾身不自在,不免後退一步,她忽然發現林和已沒了蹤影。

  謝安看見那參事背後跟著的兩兵卒,心中叫道,不妙!

  參事皮笑肉不笑道:“沈公子。”

  李英知也笑了笑:“有何貴幹?”

  參事呵呵兩聲笑,笑得謝安全身冰涼:“林頭心軟耳根子也軟,被你三言兩語糊弄了去。但想糊弄我,卻是沒那麼簡單的!你們不論如何,最後都是留不得的,與其夜長夢多,不如早做個了斷。”

  李英知不動如山,甚至還點了點頭:“是我也會這麼做。”

  “那就上路吧。”參事眸光一冷,身後兩個拎刀的大漢朝著李英知他們走來。

  謝安手心裡攥滿了冷汗,往李英知身後躲了躲,眼光悄悄打量四周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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