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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神智模糊的唇齒糾纏後,他意猶未盡地蹭著我的臉,時不時蜻蜓點水地在唇上啄一啄。我摟著他脖子略緩了緩跳得過急的心跳,推開了他一些:“有件事我要與你好好說說。”

  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手還在東摸西摸,比起我的正經他少見得很不正經。

  “秦商陸,就是如夜神君他想取一些歸墟里的靈沙。你看可以不?”這事拖了很久,如夜他堂堂一介九重天神君為了幾粒沙子日日低聲下氣,委實不易。他與桃墨間的過往斷斷續續也知曉了一些,不得不叫人動容。

  “我以為你要問平心的事。”他的口吻裡帶著一絲莫名失望,倦懶地撐在座椅扶肘上:“這個你自己做主便罷了,如夜為了那株桃花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他的指尖壓在我唇上,慢悠悠道:“不過你若去取靈沙動靜宜小不宜大,最好只有你自己一人知曉。”

  我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畢竟是要動東琊老國主埋骨之地里的東西,若讓其他族人知曉了到時候少不了一番口水解釋個,更是讓岑鶴從中為難。

  “我也有件是要好好與你說一說。”他突然正了顏色,我不覺坐直了身子。

  “今年沒有陪你守歲,對不起。”片刻寂靜後,他輕輕撇去我的淚水,薄薄的呼吸拂過我的眼角,再一次道:“對不起,阿徵。”

  他道:“以後每一年我都會陪你守下去,再不會放你一個人了。”

  誓言這東西最不靠譜的地方就是,身為姑娘家的你明明知道它這裡面或多或少的都兌水,你卻還是一心想著那擰乾水後剩下的是能實現的。我是個姑娘家,還是個和多數姑娘家一樣,對自己的心上人總懷抱著各種幻想。我想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我只要和他守過下一次年夜就好了。

  在熄燈就寢後我忽然想起來,他好像還沒有回答我關於頭髮的問題。我翻了個身面對他闔著眸的臉,看了一會後我又一次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嫉妒地揪著被角:“他的臉怎麼比我的還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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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睜眼時,岑鶴照舊不在身側了。對著枕面上留著的那根長髮絲發了會呆,預備再賴一會床,晌午趁大多水族休憩時去一趟歸墟替如夜將靈沙取來。離開孝義山也挺久了,無雙偶爾傳兩封信來,聽說她肚子已顯懷了。劍靈生養極不易,伴隨肚中孩子她也逐漸脫胎換骨,消耗頗大。反正在島上也無事,不若挑個日子回去一趟看看她。這事情一想多就攪合在腦子裡,慢慢又閉上了眼。

  沒眯多久,桑落端著水盆在門外喚起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捧水清了清臉,道:“這麼早可又是有誰來拜年了?”

  他遞過布巾詫異道:“不是國主喚夫人起來洗漱的嗎?國主和如夜神君他們在前廳等夫人用早膳呢。”

  岑鶴他竟還沒走?

  前腳才踏入前廳,才發現平心她亦在場,正娉婷地立在岑鶴邊彎腰從襄陵端著木盤裡取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來。聞著香氣,粥里當是用心地添不少料,稠厚的很。

  她眉眼裡具含著脈脈歡喜,想這個姑娘家是真心實意地喜歡著岑鶴來著的。這麼一想,我很不賢淑地不高興了。這一點又證明我委實沒有多少做正房主母的料。據說九重天的天后為了少讓天帝出去沾花惹草地胡鬧,經常主動地邀請各府邸的淑媛們聚一聚,瞧瞧有沒有合眼地收攏在家裡也好留住天帝。真真是修行得道的神仙,如若我定是沒她這份海納百川的結果。想了想,如果不是我有生理缺陷,那麼岑鶴出軌的結果就得是我讓他有生理缺陷了。

  “起了?還快來過來用膳。”岑鶴第一眼捉到了我,搞得我不得不頂著平心上神轉眼由喜從怨的眼神里磨著腳尖蹭了過去。

  他逕自拉我在他身邊坐下,甚是自然地將平心手裡那一碗接過遞與了我悠悠道:“聽襄陵道我不在時,你成日裡就飲些鮮果露子,正經飯沒吃幾口。你身子受過重傷才休養得好些,若是思念於我不妨換一種法子更合我意些,嗯?”

  他那聲別有深意的嗯拖得九曲十八彎,蕩漾的很,叫我抖了幾個顫慄來。本欲推開粥碗的我,瞟了瞟平心略透了兩分白的臉色,琢磨著岑鶴如此不厚道的開了頭,我理當不厚道地結束才是。於是我順手推舟地接過了粥,攪了攪勺子低頭含笑不言,似是羞怯。心中感慨,我會告訴你其實真相是我前段日子吃撐了膩了胃嗎?

  如夜打圓場的功夫了得,一手撐開椅子勾著笑:“少年時在姐姐家曾用過平心做的風過荷,滋味委實曼妙。沒想到時隔萬餘年還能得你親自下廚,一飽口福。”

  “神君說笑了。”平心到底是得了大道行的神仙,坐下時已神色如常,嫻雅自若地吃了口茶。

  她這份姿態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的阿姐。在當初皇叔皇侄們逼宮之時,龕火幢幢里她神色懨懨地斜倚在軟靠上,手裡亦是攏著一杯茶。她陪他喝了一夜的茶,一夜過後逼宮的皇叔連同他們的親眷都一起被示眾斬首了。阿姐一向如此,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得到的更不容他人覬覦,父皇選她做皇帝不是沒理由的。

  這頓早膳吃的勉強算得上圓滿,散了桌後我自覺地摸出根魚竿一個人要往海邊上去,卻被岑鶴拉了回來。他說:“你倒是寬心大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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