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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懶人,莫小媚也是個懶人。而來打掃屋子的長舌鬼因為投胎去了,這屋子已經亂的超乎想像。

  嗯,這是莫小媚的粉紅肚兜;這是她的媚術筆記;這是她賣的合歡/藥;這是……咦,這是什麼?

  我掏出個完全不和她情趣品味的東西來,這是一卷畫軸,待我展開,畫卷上一片空白,風景人物皆無。只在右下角落了一行小楷:“東國景康二年,贈與吾徒。”紅泥印信勉強可識得是“姬華胥”三字。

  姬華胥?那不是我師父的名號嗎?!

  第19章 莫小媚的主子

  生時東國師父的筆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更何況……

  “東國景康二年,贈與吾徒。”

  景康二年是阿姐在位時的年號,若我未記錯,那時的他只有我這一個徒弟。可我怎從未見過這副畫呢?

  對著那軸空白畫面發了沒多久的呆,懸在檐下的一長串白骨鈴鐺忽的無風自響,叮叮鈴鈴地昭示有客道。

  這水榭除了經常用錚錚琴音殺得片鬼不留,妄圖吸引莫小媚的黑無常外,也就只有一個人會來了。

  收攏好了一地雜物,我剛拍了裙子爬了起來,就透過窗子見和片白雲朵兒似的臨淵躍過了牆頭,看他熟練的架勢便可知往日定沒少做那偷香竊玉之事。

  “木姬姬,來來,好幾十年沒見了,快讓我看看是瘦了還是胖了。”臨淵一抖天絲白袍,風一樣躥到我面前,兩個指頭捏著我臉皮左右一拉扯嘖嘖道:“這麼長時間總算養的水潤光滑了些,真不容易啊。”

  且不計較他那副養肥豬可以宰了的欣慰口吻,就單說他能在我這比鬼還青白慎人的死人臉上找出一絲水潤或光滑的跡象來,就很清楚該轉移話題了。

  我將莫小媚藏在床底的那兩壇酒重重放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如此良辰美景,我兩慢慢聊如何?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問一問你。”

  遠處鬼哭狼嚎,近處陰風陣陣,臨淵的臉色和隔夜的餿飯般黃白不齊。

  不出三盞茶的功夫,我小心地戳了一下癱倒在桌上傻笑不停的臨淵,他嘿嘿嘿嘿地捉住我的手指:“小姬姬,小姬姬,我要瑤芳,你把瑤芳給我。”

  ……

  給你媽個頭給!揉著差點被他箍斷的指頭,我試探問道:“臨淵啊,我聽莫小媚說,我原是砸了腦子、受了重傷,所以被送到這九幽陰冥來養傷的。經由這幾百年,過去的人事。什麼無雙啊、施千里啊、十柳啊,我都沒忘記。這好像不大符合以往戲文里對失憶這一狗血劇情的描寫定義啊。”

  他的兩片兩頰上浮起深深的紅暈,眼神迷亂地掃過我,抱著酒杯喃喃道:“什麼叫砸了腦子?你腦子不砸不也是壞的嗎?”

  “……”我忍!替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看著他乖順地灌下去後,繼續問道:“有次聽你和莫小媚提起過,說是莫小媚的主子也就是我現在的師父,救了我,並借了酆都大帝這一處風水讓我休養生息。她家主子到底是誰啊?”

  在我初初醒來還不能動彈時,就聽臨淵與莫小媚在窗外說話,其間偶爾夾雜著一人低低的應和聲。憑莫小媚和臨淵對他尊敬的態度看,想是個甚有地位的人。後來臨淵告訴我,那人便是施以援手將死第二次的我救回來的人,救的同時收了我做徒弟。

  儘管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師父,但我從未見過他,因著這救命之恩的緣故,平白成了晚輩也就罷了。反正在這群魔亂舞的世道,輩分這種東西最不值錢了。那小狐狸的主人武羅神女,不就是嫁了她師父的弟弟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說她是喊東嶽帝君夫君呢,還是叔叔呢?

  “她家主子?她家主子他……不,不對。木姬姬,你偷聽我牆角!”他拍案而起,醉得東倒西歪,打了個酒嗝道:“你怎麼能偷聽我牆角呢?”

  “我就聽牆角了怎麼著了?!莫說牆角,連床腳我都聽過,你激動個屁啊!”我踹翻凳子上,一腳踩上桌面,指著他怒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酆都城牆上。”

  “我說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莫小媚頂著半邊通紅的頭髮闖了進來,鳳仙花汁滴染在她的眉梢唇角,襯著她斜翹的細眼,既妖嬈又有幾分可怖:“有什麼直接問我就是了,何必白白浪費了這兩壇好酒?”她吟吟一笑,桌子上的酒壺杯子“嘭”地炸裂,無數片碎瓷射向空中的剎那化成了飛灰,簌簌掉在地上堆了幾小堆粉末。

  桌面上幾股透明的液體,蜿蜿蜒蜒地爬向四方,順著桌沿,一滴滴落下。

  九尾狐無論雌雄都是天生的美人,即便是現在生氣時的莫小媚,也美得勾魂奪魄。在我看來也可怕地讓人膽戰心驚,雖然我沒有心,不過這不妨礙我在此時驚上那麼一驚。

  她舔了舔唇上的花汁,伸著一根極長極鋒利的食指立在桌面上,沿著桌子慢慢地轉了半圈走到我面前:“小呆子,你不是想知道嗎?我告訴你就是了。沒錯,你不是腦子撞壞了失憶,你只不過每死而復生一次都會忘記一件事……”她眸里金光流轉:“或是一個人。天地間這生死兩機不是說想轉就轉的,你由人化妖,他們神仙不是經常說什麼得失相依嗎?第一次你丟了心,忘記了一個人;這次你依舊不過是忘記了一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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