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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召出現的無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尚處在驚異中的林清,小心翼翼地接過劍上下摸了個遍後又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小白:“沒死透,能救活。”說完自覺地重新退變成了背景。

  “可憐可憐,這劍跟了你時間也不段了,難得它一片護主之心。”突然出現的小白全然不覺在場的緊張氣氛,將承影還給了林清,抬著水袖嫵媚地掩唇一笑:“帶兵的人,劍比他的命還重要,皇叔爺成了仙怎麼反而不知道了呢?”

  林清在小白濃墨重彩的臉上狐疑不定地看了許久,目光在觸到他腰間玉佩時突然震驚萬分道:“你,是蕭將軍?”

  小白揚起纖纖素手一根根卸去妝頭,暈著桃色的眼眸微微一閃:“皇叔爺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早死了,蕭白練現不過是只邪魅,更是一介不入流戲子,擔不起這將軍之名。”

  要說我認識的人、妖里最敬業的莫過於小白了,自打死後他唱起了戲就容不得其他人對這個行業半句殊詞。現在他為了“將軍”二字自毀自尊,可見,他演技再好也自始至終都不曾釋懷過。

  “蕭將軍你……”林清對判若兩人的小白顯然接受得有些困難,“你”了半天也找不出個合適的詞來,遂掉轉了視線朝向我,冷笑兩聲:“是我看走了眼,你既有這心計手段讓他誓死相隨墮落成如此模樣,當初又為何不願幫你姐姐一把?”

  在林清眼中,我恐怕怎樣都是他與阿姐愛情悲劇的罪魁禍首。我拉過小白瞧了瞧,嘟噥道:“他模樣挺好啊,比以前好看多了,咋叫墮落了呢?”

  小白抿嘴一笑,朝我裊裊拋了個媚眼。我嘴角一抽,他這樣子卻是好看,就是偶爾會人來瘋,和他生前在戰場上的性子差不多。

  林清手上鼓起道道青筋,幾欲捏碎承影劍,眼中驟凝起冰冷的恨意:“她為了你身死國亡,你卻在這裡逍遙自在,修行長壽。你對得起她嗎?澹臺徵!這幾千年來日日夜夜你就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嗎?”

  他這短短的一段話,卻在我心中激起了千萬丈巨浪。身子有些晃悠,小白握著長袖扶了我一把,才站穩了步子。這浪頭來的快和凶,退的卻也迅速。稍稍鎮定下後,就覺得他說這話有些莫名與可笑。

  當時我不過一個不成器,連封號都沒有的女公子,要不是和阿姐是同母所出,指不定就和其他的姐妹一樣被打發到了各郡封地去了。我又不是傳說中傾城傾國的美人之姿,還能禍國殃民。阿姐對我說不上親熱,卻也不差,我如何會去害她?

  林清見我不信地哼哼,拂袖而去前,指著小白道:“你問問他就清楚了,當初你是怎麼迷戀那個逆臣賊子,助他謀權篡位?!你不會連自己因此羞愧自殺而死都忘記了?今日之事,你再思量思量,別讓妖界成為了第二個東國。”

  小白扶著我的手顫了一顫,我本想嗤笑的嘴角僵在一個尷尬的弧度,舉著傘的手慢慢垂了下來,我咬了咬下唇,咬出了血絲才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額角腫了一塊的施千里趕走了圍攏過來的妖怪們,西邊的雲彩收盡最後一縷霞光,掛上一兩星子。

  晚風兜著蟋蟀蟬鳴,喧囂在孝義山的上空,可探到深處卻似空空蕩蕩,讓人摸不著邊的心慌。

  小白拈著帕子擦盡臉上的油彩,圍著我轉了半圈後道:“我所了解的和林清他說的差不多,也就是和流傳至今的戲文一般‘公主為情,逆臣謀國’。可這其中細明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或者說你供養在皇陵里的東西才知道。”他丟去帕子,曼妙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唱了一天的戲,累死老子了。”

  他半折腰肢,回眸一笑:“不管事實究竟如何,正如我現在是個窮唱戲的,你現在也僅是孝義山的木姬。這一點你不從來都鮮明的很嗎?不要因一個被女人昏了頭腦的破神仙煩心。”

  去皇陵之前,我拽住趕著去睡覺的小白問道:“她這一世都輪迴成男子了,你還……愛著她嗎?”

  小白呵欠連天道:“不就是男子嗎?有個人形就不錯了。”他笑得神蕭色疏:“起先她連畜生道都進過了,不也沒什麼嗎?”

  待我拖出墓室深處里的大棺材,掀開棺材板,望著裡面鮮紅跳動的東西發呆時,我突然想,若是岑鶴變成了一隻野山豬我又會怎麼看他?不對,以岑鶴的氣質要是化身為獸,那也得是,是……腦子裡忽然出現了那條通體雪白的白龍模樣,尤其是它微微眯起的碧綠眸子。

  若這條龍不說話,不露出那若有若無的輕佻,倒是頗合岑鶴的風骨樣貌。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托起那顆離我甚久的玩意,吸收了皇陵中陰靈之氣,看樣子還挺有活力的。正要放入胸腔時,皇陵外的鎮墓守忽然發出震天撼地的咆哮聲,似是有人闖了進來。一愣間,手心裡的東西又滑了下去。

  究竟是誰有此等本事穿越重重結界和一路凶煞惡靈來我這老窩尋釁滋事?

  第16章 救還是不救

  所謂皇陵,說白了也就是處規格稍微高檔點的墳頭。我生前也算是皇室之人,這墳頭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倒霉的殉葬宮娥和工匠。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山主我一人成妖,在這風水寶地之中,他們亦在死後初具了些靈識。由於修為尚淺、妖性未褪,便被師父布了陣法困在皇陵中。平日裡他們除了打坐打麻將外,也順帶肩負起了看守皇陵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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