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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她是真生氣了,雍闕馬上又後悔了起來,今兒得知她和蕭翎見面後他的心情著實不大愉悅。是,如她所言,他確實是個小心眼,尤其是從她口中吐出太監這兩個字兒,更是和針戳到心尖上一樣。

  他自信,無論是才學算計還是身量品相,他樣樣都不輸給蕭翎。唯獨在身份這層面上,即便他手握重權,說到底終究是個抬不起頭的宦官。

  他懊喪著不知該怎麼彌補,見秦慢果真像個縮進了殼的烏龜一樣不理他後,只能厚著臉皮趁人不注意,悄悄拍拍她:“慢慢?”

  秦慢悶不做聲,過了一會粗聲粗氣罵道:“手往哪拍呢!”

  他神色一凜,忙收規矩了手低聲下氣道:“我的錯我的錯,我孟浪了。”見她終於吭聲了,涎著臉做一本正經道,“慢慢,聽你方才的話,雲宿他們安排謝鳴柳進宮是真有企圖?”

  秦慢知道他是故意轉移話題,但是能得到他服軟是件不容易的事,她哼唧了兩聲,軟軟慢慢道:“嗯,你我之前猜摸得不錯,謝鳴柳入宮十之八/九是我二哥想借美人計行刺皇帝。”

  雍闕輕笑了一聲:“他們想的也是天真,且不說謝鳴柳的姿色在宮裡算不上出挑的。皇帝已經有所察覺,否則不會利用慧妃一事想把當年的餘孽一網打盡。這兩派人要說心思都是有的,手段卻是幼稚。”

  秦慢哎了聲:“你說什麼,什麼什麼餘孽?”

  雍闕自知失言,忙重重咳嗽了幾聲:“哪裡來的餘孽,掌嘴掌嘴!”

  秦慢哼了聲,兩人在街市之上畢竟不好多言,她無聊地舉目一看:“咦,這不是回家的路?”

  回家兩個字讓雍闕心裡甜滋滋的,他將人往背上薅了一把,托得穩些:“過幾日忙起來,大抵許久不能見面,今夜帶你去別苑住上一住。那裡是我的私宅,比不得占了大半個北海的方家,但也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你去了就會喜歡。”

  秦慢哦了聲,想到此前雲宿著重提起的一句話,問道:“陛下的壽辰快到了吧。”

  這不是個秘密,為了給新帝慶生,燕京在許多日前就已經張燈結彩地鋪張開來。正因如此,京中魚龍混雜,才給了那夜雲宿將秦慢劫走的機會。不過自那日後,京中戍衛緊要上許多,一來是藩王陸續入京,二來但凡要事總會有居心叵測之人趁機渾水摸魚。

  將人放在馬上,雍闕沒有上馬而是牽起韁繩徐徐走著:“是啊,此事算得上陛下登基後的頭一樁喜事,要不也不必勞心勞力至此。”

  “哦……”秦慢若有所思地點頭。

  雍闕在郊外的私宅離崇安寺並不遠,一人一馬晃晃悠悠地就晃到了。垂夜的天呈現出漸染的紫色,由深到淺,變化出萬千的瑰麗來。

  宅子不大,倚著半山而建,秦慢換了衣裳不見雍闕,正納悶間霍安捧著酒碟走來:“夫人這邊去,督主在□□等你吶。”

  她尋過去,訝異地發現這座不大不小的宅子後還有一汪幽幽清潭,潭邊有一巨石,早一步換了鬆散衣裳的雍闕正歪坐在上面,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除了冠的長髮僅以一條錦緞束在背後,悠閒而怡然。

  霍安將酒碟放在石旁矮凳上後便卻行退走了,秦慢大大咧咧地在他身邊坐下,左右環顧:“這裡倒有幾分世外幽境的樣子。”

  潭水裡的泉眼涓涓而流,為這悶躁的夏夜暈染上幾分涼意,雍闕拍拍自己的身邊示意秦慢過來:“夜裡山中涼,坐過來些。”

  秦慢摸摸從胳膊,嘟噥了句:“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

  人還是乖乖地爬過去,雍闕用臂膀將她箍在懷中,又將她的腳擱在自己腿上:“女子體寒,尤其是雙足不能著涼,否則以後要落下毛病的。”

  他絮絮叨叨地嘮叨往下卻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秦慢看了他一眼,慢騰騰地將頭靠在他肩上,看著夜幕上那一彎波瀾壯闊的星河:“雍闕,你相信我其實並不想報仇嗎?”

  “信。”雍闕自斟自飲。

  秦慢嘴角露出一點微笑:“那你信我二哥是個好人嗎?”

  “信。”他飲下一盞酒,隨即道,“好與壞,善與惡,黑與白,對我而言從不是絕對的存在。”他停頓了一下,“可能,我本身就不是個好人吧。況且那又是你的兄長,不論他懷有什麼心思,我都是愛屋及烏的。”

  秦慢支起身子驚奇地看著他:“你這個愛屋及烏用的很有問題呀,我二哥年輕時長得確實不錯,你難不成……”

  雍闕撿了個果子堵住了她聒噪的嘴,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不求你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但求你腦子裡裝些正常姑娘家該想的東西好嗎?”

  秦慢拿下果子惡狠狠咬了一口,鄙夷道:“你又不是姑娘家,知道姑娘家腦子該有什麼?我和你講,現在的姑娘家腦子裡都很了不得的!”

  有了前幾次鬥爭失敗的經驗,督主大人已經深刻地領會到同女人鬥嘴沒什麼好結果,尤其還是自己的女人。他將她重新拽回到自己的懷中,敞開衣服將她團團包好:“身子怎麼這麼涼,劉太醫開得藥今兒吃了嗎?”

  “沒吃。”秦慢回答得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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