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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著輕薄長袍的雍闕也低頭瞧著她,眼神捉摸不定,她受寵若驚地抓著斗篷:“督、督主?”

  他淡淡道:“穿著吧,凍著了又要哼哼唧唧,費咱家的藥材錢。”

  她不好意思地將斗篷緊緊包在身上:“督主您真是個好人。”

  雍闕不以為然:“有的是你報恩的時候,不必天天嚷著好人不好人,叫得我腦仁疼。”

  秦慢扁扁嘴:“哦……”

  “你看謝小姐會往何處去?”雍闕同樣與她在打量周遭地形環境。

  “客棧主人說向東一里地外有河,向北三里左右有座山。”秦慢的視線從東向西,“謝老闆不是說謝小姐每次去的地方都是墳塋嗎?有山的地方必有墳,去山裡總不會錯的。”

  聽謝家那邊的動靜,似乎更擔心謝小姐失足落水,人聲狗叫聲逕自往動而去。

  “我也想的是一樣。”

  言罷兩人各自騎上馬,朝著北邊的龐然陰影處疾掠而去。

  馬是千里馬,奔得飛快,秦慢的騎術比她的武功出色上許多,尚有餘力開口說話:“督主,您覺得發生在謝小姐身上的事真的是鬼神所為嗎?”

  雍闕道:“你這麼問,就一定認為不是了。”

  “也不是,我其實並不清楚,只是比較怕鬼而已。”秦慢嘆氣,“要真是有鬼,可如何是好?”

  雍闕淡淡道:“都說鬼怕十惡不赦的惡人,有我在,你何須害怕?”

  秦慢認真地看著他道:“督主不必妄自菲薄,我覺得督主您是個好人啊。”

  她似乎對好人這個詞情有獨鍾,三番兩次地安在他身上,聽得多了他竟差點也要信以為真。

  “謝老闆的話中應該還有所保留,可能是出於對謝小姐的保護又可能是另有隱情。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山離鎮子不遠,馬又是好馬,縱韁奔馳一會就到了山腳,雍闕束馬而下,將韁繩丟到一邊,“從層層守衛的園子裡將個大活人帶出而無人目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有兩點一是謝祖奇撒了謊,二……”

  秦慢笨拙地也下了馬:“二就是帶走謝小姐的人不是鬼的話,便是武功極其高超之人,起碼輕功絕妙,來無影去無蹤。”

  說到這她和雍闕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人,她傻傻地看著雍闕:“應該不會是他的……”

  他們想到的人,是宋微紋。

  愛偷香竊玉,足下功夫又是了得,他幾乎符合了所有條件。

  秦慢咬著唇道:“如果是宋微紋,作出半夜掠走謝小姐的事符合他的風格,可是謝小姐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又作何解釋呢?何況……”

  “何況你的師弟又愛附庸風雅,劫走了人也絕不會帶去墳地里風花雪月是嗎?”

  秦慢眼睛閃亮亮的:“督主,您可真了解他。”

  雍闕受不了她那副諂媚樣似的轉過頭去,面前的山體並不太高,山勢也不險峻。人還未上山,遠遠的就能聞到空氣里飄來的香燭紙灰味兒,撲面而來的嗆人。

  腳下的泥地里卷著碎碎點點的紙屑,一看就是沒燒盡的紙錢。秦慢壯著膽子走了兩步,腳下突然踩到個硬邦邦的東西,她以為是石子順腳一踢,卻發現個圓滾滾的頭顱咕嚕咕嚕地滾開,驚得她和被針扎一樣瞬間跳開,剛張開嘴想叫卻被個手掌一把捂住。

  “噓,安靜……”

  雍闕在她頭頂輕聲地說,她抖個不停,挨到了雍闕的胸膛才略作鎮定,定睛一看那慘白慘白的頭顱方鬆了口氣,含糊道:“督主,假的。”

  她的嘴一動,雍闕的掌心就像被羽毛滑過一樣,酥□□癢還有點濕潤。

  當他意識自己在做什麼時頓時和被火烙烙了一樣想撒開手,可秦慢卻覺得此情此景躲他懷裡是件再安全不過的事了,故而壓根沒發現任何異樣,依舊乖乖地任他捏著自己的肩,堵著自己的嘴。

  如此地單純好騙,突然他就不想鬆手了,卻確然沒有再鬆手。

  秦慢半躲半立在雍闕懷裡,眼珠子跟著那頭顱轉了兩圈,最終確定那是個紙紮的人腦袋。

  看來此地應是有一處墓地,與他們現在的位置不遠,還有人來燒紙弔唁應該不是什麼亂葬崗,可能就是當地貧苦百姓選不了風水寶地,故而便大家湊在一塊將先人葬一起,生前是鄰居,死後還做個伴來串個門。

  “生於蘇杭,葬於北邙。”秦慢喃喃念了句。

  雍闕揶揄道:“此處雖不是北邙山,但謝家這位小姐看來八字里是與墳地脫不了干係了。”

  他的一句輕鬆話沖淡了不少詭異緊張的氣氛,秦慢揉揉眼打了個呵欠,輕聲細語道:“督主,我們快點找吧,困了。”

  她此刻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占了便宜,雍闕心裡卻不大過意得去了慢慢鬆開了手:“剛吃了就想睡,和她養的那隻奶狗有什麼區別?”

  她氣憤:“人和狗怎麼能比呢?”

  話音剛落,暗藍的夜色里忽地傳來兩聲暴躁的狗叫,仿佛撞見了什麼極為兇惡之物一般!

  ☆、第49章 【肆玖】傀儡

  狗叫?

  他們明明見著謝家人帶著客棧老闆家的大黑狗朝著河堤方向尋去,那這裡的狗叫聲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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