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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了,繼續翻書。

  翻來翻去,始終找不到合意的,岑睿無力地趴在桌面上,早知今日,之前她就多讀點書的嘛。

  “陛下,太傅大人送信來了。”來喜生怕打擾到岑睿,聲音捏得和老鼠一樣細。

  岑睿精神一振:“拿來!”

  傅諍用的是魚形白封,熏了不知名的香,初韻似是中藥苦澀後韻則飄來淡淡甘甜。岑睿捧著嗅了嗅,猜到這約莫是傅諍效仿她送給他的薰香調製的,但手法不太高明,有兩味香料也選錯了,兩種味道銜接得略是突兀,不過這樣也足以讓岑睿開心了好一會。

  拆了印泥,中有尺素一方。信上寥寥數行字,大致是向岑睿問了新年好,叮囑她不要帶著兩個孩子去玩雪,當心著涼。順帶委婉地邀請她去太傅府一同品茗賞梅。

  岑睿將信箋來回看了好幾遍,不覺有些氣悶,看他之前情話說得不是一套一套的麼,現在怎麼一個字都憋不出來?岑睿把信丟在一邊,拎起件披風找阿昭他們玩去了。

  快至晌午,秦英和謝容兩個留在衙門裡輪值的苦命人跑過來騷擾岑睿。這兩人的家人皆在千里之外,又是朝中要臣,與其形單影隻地在宅子裡過新年,不如來政事堂搭夥加班。

  哪料因著年假,六部的伙房關了門。對著伙房黑乎乎的窗戶紙,謝容莊重嚴肅道:“陛下好像也是一個人過年吧……”

  於是兩個單身大齡男青年涎著臉到岑睿這打秋風。

  用完午膳,秦英問起年前交給岑睿的摺子,岑睿哦了聲,道是還有些要和他商量,便往御書房去。遊手好閒的謝容也跟了過去,抱著盞茶偶爾插上兩句嘴,發表下意見。一來二去,一個時辰過去了,政事議完,秦英他們起身告辭。

  謝容擱下茶盞時瞄到岑睿桌上的魚形封,笑得狡黠:“哪家姑娘對陛下動了芳心?”

  岑睿莫名地看著他,謝容咳了下,搖頭晃腦地背起樂府詩:“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飯,下言長相憶。魚傳尺素,傳的不正是相思之情嗎?”

  岑睿不由感慨,文盲真是好可怕啊,尤其自己就是那個文盲。傅諍,我錯怪你了!

  初四那日,微雪響晴,傅小書抱著長掃帚去掃門前積了三天的雪,一開門掃帚從懷裡滑下:“少夫人?!”

  “……”岑睿被他那個稱呼梗得耳根發熱,抱著個禮盒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那。

  陪母親來庭中修剪花枝的傅諍聞訊而來,看見岑睿亦是一愣。因是過年,岑睿著了色朱紅銀邊的衣裳,外頭罩了件猩紅狐毛斗篷,鮮麗色彩襯著她精緻清麗的五官,顯得格外神采奕奕,精神勃發。

  岑睿被傅諍看得很不好意思,呵出口白氣:“冷。”

  傅諍將岑睿手裡的禮盒接了過去,攜著她手揣入自己掌心裡暖著:“也不穿多一點。”

  岑睿咕噥不清道:“已經穿得很多了,再多要走不動路了。”

  傅夫人一看岑睿,先是一喜,後是一愁:“阿睿,我們傅家對不起你。”不久前她也從傅諍那聽說了朝堂上徐師的事,聽到傅諍說終身不娶時勃然大怒,他不娶她從哪抱孫子去?!虧她還向岑睿打包票,包她一定進傅家的門。

  岑睿與傅諍相視一眼,忍俊不禁地笑出聲,向傅夫人道了新年好,安慰她道:“沒事的,我不計較名分的,能和……傅諍在一起就好。”真要計較名分的也該是您兒子才是……

  傅諍握緊了些她的手,岑睿仰臉看著他,微微一笑。

  傅夫人是南方人,但嫁給傅諍爹後一直居住在北方,飲食習慣也偏向北方,喜好麵食。早起醒了面,等著中午包偃月餛飩。岑睿這一來,她慌了手腳:“阿睿是南方人吧,你瞧我也沒多準備。小書!小書!快去西市……”

  岑睿忙截住她的話頭:“這時候去西市回來都過飯點了。我也愛吃餛燉的。”

  傅諍睇她一眼,撒謊精。

  岑睿朝他做了個大鬼臉,誰讓那是你娘呢。

  包餛燉的時候傅夫人把傅諍也拉了過來打下手,傅大人無可奈何地捲起袖子幫著她兩擀麵皮,時不時指點下岑睿笨拙的手法。

  岑睿第一次做這事,開頭確實興致盎然,但被傅諍不留情面地打擊了兩三次,氣了。趁著傅夫人去看灶膛的時候,搶過傅諍的擀麵杖,敲著他的手背:“有本事你來包啊!”

  傅諍施施然地托起張麵皮,拾起筷子夾了肉餡放在皮上,五指一攏,眨眼捏了個褶皺整齊、圓整光滑的月牙。悠悠看著岑睿有氣不得發的氣餒小臉,站著麵粉的手快如閃電在她鼻尖上抹上一撇。

  岑睿傻了下,抓起把麵粉墊起腳尖往傅諍臉上揮去:“混蛋!”

  傅諍步法有序地向後閃避,背部靠在牆上的瞬間將張牙舞爪的岑睿摟入懷中,含笑抵著她鼻尖,親昵地蹭了下:“回信呢?”

  岑睿在他衣領上報復性地抓了個白手印,才游移著目光:“沒想到!”聽見長廊那頭傅夫人的腳步聲,推他道:“快放開我。”

  “不放。”傅諍把她抱得更高些,唇擦著岑睿的臉頰,誘著她道:“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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