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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宮寒氣森森,一彎冷泉蜿蜒繞在岑睿腳下,浮起的霧氣繞在她身邊,她有點站不住:“謀刺皇帝是誅九族的大罪,相信你們不會閒著無聊來綁朕玩。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想要你的命!”領頭的蒙面大漢眯眼冷喝道。

  岑睿朝穹頂上的蟠龍翻了個白眼,要她的命還用留到現在和她廢話?!不過,狐疑地瞥了眼那漢子半遮的臉,這人的口音略嫌生硬,不似中原一帶的,倒有幾分藩外人的味道。

  甬道深處響起零落的腳步聲,從淺至深,站定在了岑睿背後的甬道口,笑聲飄飄忽忽不似真人:“陛下這麼配合,我就放心了。我家主子很感興趣的某樣東西似在帝陵中,所以委屈陛下來幫我家主子找一找。”

  岑睿豎起耳朵努力分辨,卻沒從記憶力找出任何一個相似的聲音來。那廂秦英也與岑睿抱著一樣的想法,傾聽片刻,對著岑睿輕輕搖了下頭。

  不是朝中人,甚至不是官宦世家弟子,這些人究竟是誰?

  “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綁了她也是無濟於事。”地宮門口響起岑睿熟稔於心的聲音:“先帝托政於我,何不直接來問我?”

  岑睿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足冰冷,他來做什麼?!

  傅諍的到來,讓現場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待刺客們看清來人僅是個柔弱書生,互視一眼,稍稍放下警惕心。

  之前與岑睿對話的那人默然一刻,拍掌讚嘆道:“這位想必就是聞名遐邇的首輔傅大人了。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沒想到首輔先擔不白之冤後被陛下直接奪了大權。為救這個昏君,竟甘願捨身涉險,真叫在下嘆服。”

  徐相爺臉色不好,宰相明明是他好麼?

  岑睿的臉色更不好,什麼叫昏君啊,她這兩年口碑不是挺好的?挑撥離間能別在她臉上踩一腳好麼?

  那人笑過,忽然冷下聲音:“既然首輔知道,那就請您來助我們找一找了。”

  約是岑睿表現得太沒用,看著她的其中一人上前去押制傅諍。

  一切發生的太快,在與傅諍擦肩而過的瞬間,岑睿只覺肩上挨了一記重掌,人被拍向秦英那邊。頃刻間,眼前飛濺起一片滾熱鮮紅,落在她眼角,燙得她幾乎不敢睜開眼。

  伏在地宮口蓄勢待發的羽林軍趁亂湧入,刀劍相擊,寒光交錯。

  岑睿被秦英護在身後,震驚地摸了摸眼角,這是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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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還痛嗎?”徐知敏拈著一點藥膏小心地擦在岑睿脖子上的傷口。

  “還行。”岑睿稍稍仰著頭,眸子裡滑過不一情緒,終歸於一片平靜。

  “這次當真是兇險萬分,若沒有首輔大人,微臣真不敢想像……”徐知敏聲音低了下去,尾音泄露了一絲哽咽。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岑睿安撫地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去看看來喜從太傅府回來了沒?”

  來喜尚未歸來,倒是右相謝容先一步來求見。

  岑睿倚著短榻看著一本書,沒看跪在地上謝容也沒讓他起來,口氣冷淡:“右相不是告假在府中休養麼?”

  “臣趕來,只是為告知陛下一句話。”謝容跪得直如松柏,臉上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帝陵一案,與燕王絕無半點干係。”

  “哦?”岑睿翻過一頁,不為所動道:“那謝相幫朕分析分析,能對帝陵乃至整個羽林軍部署了如指掌,來去自如的。放眼天下,能有哪些人?”

  謝容沉壓著唇角,快速地精算衡量遍現在的局勢,無論如何,現在斷不能叫陛下起了削藩的心思,便道:“臣近日發現京中有南疆人走動,我朝與南疆怨懟已久,臣懷疑數年前京城瘟疫一事及今次陛下遇險,皆與之脫不了干係。帝陵一事朝中必有內應,”躑躅須臾,心一橫,續道:“臣曾聽聞,太傅傅諍的母親即是出身南疆。”

  “……”岑睿的臉龐掩在書後,看不見喜怒,許久平靜道:“謝容,你放肆了。帝陵一案交由你和大理寺卿主審,半月內給朕翻出那群刺客的底細。朕相信,以你的本事,半個月應該綽綽有餘吧?”

  謝容心知這是皇帝的激將法,還是個不入流的激將法,但傅諍輔佐新帝亦不過兩年時間,卻叫小皇帝信任至此,而他……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比傅諍差,可恭國上下知傅諍者無數,知謝容者寥寥。

  “臣必不負陛下所託。”謝容叩首,躬身退下。

  來喜急匆匆走來,差點與謝容撞了個正著,慌慌張張地向謝容告了聲罪,就進了門。

  走出幾步,仍能聽見養心殿內的話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張太醫去看過了,傷勢不輕,人還沒醒呢。”

  謝容嘴角掛了個冷笑,提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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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將至,恭國京都上空滾過幾場雷雨,沒掃去陰霾之氣,反添了燥人的燠熱。久不見日光,縱使養心殿內薰香不斷,但仍悶出了股嗆人的霉氣。難得一日,天光乍晴,岑睿下朝回來便見著來喜和徐知敏抱著一摞一摞書冊,攤在後苑石台上晾曬。

  “你們倒是有閒心。”岑睿看他們曬書曬得有趣,自己也上前去搭兩把手,還沒碰到手邊就被徐知敏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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