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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睿一臉便秘似的表情,撐著額乾笑:“你這麼大張旗鼓地回來,是要陷朕於不義之地啊。”

  “哪有!”魏老大掌一揮,嘿嘿笑道:“陛下莫擔心,老臣的孫兒一定會理解陛下您的用心良苦。那小子不激不行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魏家家業落到旁人手中吧。”

  今日已有第二個人對她說出“用心良苦”這個詞,岑睿笑得臉都僵了,但願……魏長煙那廝真的能如他爺爺所說那麼善解人意吧。

  魏老爺子死而復生的消息一傳出,當日即證明岑睿的預料是正確的。

  “孫兒啊,你不要這樣看爺爺嘛。爺爺與陛下也是為了你和魏家好啊,你看你現在執掌魏家不也挺好的嘛?”魏老對矇騙自己孫兒這事毫無愧疚之心,樂呵呵道。

  魏長煙眼睛紅得和匹孤狼似的,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你是說,岑睿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件事,都在和你演戲?”

  “連遭重創,可憐的公子啊。”魏如捂住眼,不敢去看魏長煙的神情。

  然而得知真相的魏長煙沒有立即衝去找岑睿算帳,一人一騎馳騁到獵苑,徹夜未歸。在他大醉之時,江南果如岑睿預見的一般,水患之後流行起了時疫,而作為重災區的湖、杭兩州則同時爆發了流民動亂,竟在一夜間占領了湖州府衙。

  其他好說,這動亂卻在岑睿的意料之外,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在她連夜召入兵幾位大臣商議之時,來喜突然稟報,稱魏長煙求見。

  而他求見的目的,便是領兵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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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長煙領兵南下,兵書尚書愁了,本來是由大都督陪同陛下去帝陵祭拜先帝。現在人一走,時間緊張,他去哪找個武藝高強的冤大頭出來啊?

  陪著自家大人一同加班的侍郎拍了下腦袋道:“大人,您忘了,祝都護此番沒與魏都督離京,留在軍中呢。”

  祝伯符當年與魏長煙一同出征北疆,自那後大大小小的戰役皆是作為魏長煙副將,兩人私下交往也是頗多。經小侍郎這麼一提醒,尚書大人愉悅地吹了個口哨拍了板,就是他了!

  往帝陵祭祀那日,旌旗十里,蔽奪日光,肅紛的皇家儀仗從朱雀門6續駛出,往京郊帝陵而去。

  岑睿此次祭拜本是來看望她老子,給他燒點紙錢送點美酒。因為江南發了瘟疫,又臨時添了個活動項目,為民祈福。老子啊,你享受了一輩子的民脂民膏,死了也該在地下出分力吧。

  岑睿的御輦打頭,兩邊皆有重兵守護,上都護祝伯符在隊尾壓陣,從皇城到帝陵一路平安無事。

  到了帝陵,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在岑睿頓在孝文帝碑前念念叨叨時,百官自覺地規避到遠處不去聽皇帝陛下陰暗的碎碎念,反正不用聽也曉得是在罵他們。

  祝伯符打馬在帝陵邊巡視了一圈,正要御馬歸去,心間忽隱覺不妥,陛下那……也太安靜了點吧……

  “都護大人!”一個羽林軍衛策馬直奔而來,滿面驚容:“先帝地宮裡突然躥出一群刺客,挾持了陛下和幾位重臣!”

  【伍叄】夜襲

  綁架挾持這種事,對經歷過形形□刺殺、謀殺、暗殺的岑睿來說,連讓她多皺一下眉都不能。她比較納悶的是,帝陵常年有重兵把守,這些訓練有素的刺客到底是如何潛伏進去的?如果不是從外部,那麼……

  視線梭巡在周圍幾名朝中大員之間,徐師已位極人臣,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摻合這件事;中書令膽小怯懦,一向以徐師馬首是瞻;侍中郎麼,看著雖有微微緊張但不失鎮靜的秦英,嗯,他從來都是個好孩子;最有可能的便是主持策劃這次祭祀的禮部尚書了,但……

  岑睿呆滯地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禮部尚書郎,見他快哭暈了過去,壞心眼地小聲恐嚇他道:“再哭,朕就貶你的官!”

  “嗚嗚嗚……”尚書大人哭得更凶了,陛下好過分,一點都不體貼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儒生!

  “別吵!”噌,架在脖子上的兩柄長刀扣緊了些,鋒利的刀鋒劃破岑睿的肌/膚,滲出一線鮮紅。

  徐師抬起一隻眼:“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做什麼?你們的主子就是這樣教你們待客之道的?”小皇帝長大是不好掌控了,但比他整日喊打喊殺的老子靠譜,對世家們的態度也溫和許多,日子過得正安穩,他目前還不想折騰。

  岑睿非常想說一句,相爺啊,我們現在是人質,不是客人啊……

  “都護,對方人數雖不多,但武藝高強。陛下與幾位大人被他們挾持進入了地宮,您看該如何是好?”

  兩邊已僵持了近一炷香的時間,無一人敢擅闖地宮。

  祝伯符環視周圍密密麻麻、萬箭待發的羽林衛,帝陵僅有一個出入口,易守難攻。而陛下和朝中重臣皆在他們手中,若輕舉妄動攻入其中,江山社稷或便在一夕間天翻地覆。

  深吸一口氣,祝伯符下令:“派人去和他們交涉,一切以陛下為重!再遣人立即回京請太傅大人趕來此地。”

  話音未落,一陣急如驟雨的鐵蹄音疾行而來。馬上人白衣倜儻,微顯蒼白的臉龐上冷色如冰:“陛下,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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