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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衛陽侯進來。”岑睿略一思索,又道:“把武昭公主也帶過來。”

  煞氣騰騰的魏長煙一進殿,頭還沒抬,便見著個粉嘟嘟的女孩兒撲了過來,一把牢牢抱住他的腰笑咯咯道:“魏哥哥,你好久沒來看陵兒了。”

  “……”魏長煙怨恨地看向笑容滿面的岑睿。

  宴散後,萬般不易地擺脫掉了粘人的武昭公主,魏長煙目的明確地奔向御書房。

  書房內燭火高燃,燒得炙熱明亮,敞如白晝。岑睿支手托腮對著本摺子,雙眸垂闔,人似已睡了過去。

  從孤身一人面對整個錯綜複雜的朝局,到現在處理朝務的遊刃有餘,岑睿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的努力與辛苦豈是一言半語可以說盡的。

  魏長煙不止一次來御書房被來喜搖著頭攔住了。

  “首輔走後,陛下每日至多睡上三個時辰,鐵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啊。”來喜嘆氣:“我們這些伺候的人,什麼也幫不上,也只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侯爺有心,就替我們勸勸陛下,國事再要緊也要緊不過龍體啊。”

  何必這樣逼自己呢……

  魏長煙趴在龍案上凝視對面那張睡顏,即便睡著,臉龐也是繃得緊緊的,人並未徹底放鬆下來。忽然岑睿斂緊眉頭,輕輕囈語數句,鼻尖沁出薄汗。魏長煙不自覺地伸出手想去拭去那點汗水……

  將要碰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龐時,手被猛地攥住,向外反手一擰。

  岑睿睜開眼,人是醒了,神智卻還迷糊,低低喊了聲。待看清眼前人,撐著額疲倦道:“是你啊,嚇到朕了。”

  魏長煙耳力極好,聽清她口中所呼出的人名,心一沉,落入寒水之中,既酸且澀。掙開岑睿的手,拉直了腰,譏笑道:“陛下剛剛是要殺了臣麼?”

  岑睿暗暗將手裡的匕首推回原處,訕訕道:“你多心了多心了。”

  魏長煙似真似假埋怨道:“陛下以後能不能看好武昭公主,臣實在消受不起這美人恩。”

  岑睿笑道:“朕看公主挺喜歡你的嘛。”

  一個哈哈打過去,剛剛那點詭異的氣氛煙消雲散。魏長煙忍了幾番,終是按捺不住道:“現下朝中政務清明,秦英和鍾疏之流已能擔大任,你不必如此拼命。”

  “政務清明?”岑睿扯了個哂笑:“這種歌功頌德的鬼話你也信?”目光落在面前的摺子上,唇線抿深幾分,眼中醞釀著不知名的情緒。

  魏長煙看出異相,也看向那封摺子:“尚書令來請罪的?”

  岑睿單手覆住它,仿佛就能覆住不願看到的一切,吐出一口濁氣,平瀾無波道:“是傅諍上來的摺子,”嘴角彎了個捉摸不定的笑容:“他說病養好了,要回來了。”

  魏長煙腦中一陣電閃雷鳴,日,這廝竟還有臉回來?胸臆之氣一凌,上前兩步對岑睿肅然鄭重道:“你放心,這回我定護你不受他的欺凌。”

  岑睿抽了下嘴角:“謝謝……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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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諍走時尚沒洗脫五萬兩的貪墨之罪,包括魏長煙在內許多人都以為他要在偏都默默過完下半輩子。無人料到,時隔三年,在偏都思過的傅諍竟堂而皇之地上書,無恥地單方面通知皇帝陛下和一朝官員:你們的首輔我回來了。

  這給朝中大小官員上了生動而實際的一課:做官,尤其是大官,就要厚臉皮啊。

  徐相爺不開心,老子才在百官頭上作威作福沒兩年,你就回來了,玩我呢?!

  謝容撫扇,唇邊的笑淡如晨霧。

  三年內,朝中局勢早已變幻莫測,與傅諍離京時大相逕庭。

  不論如何,蜻蜓掠過初荷粉瓣,太液池中盛滿萬頃蓮葉之時,傅諍乘著當日離去的那輛馬車,不疾不徐地駛入了恭國全體朝臣翹首以待的目光中。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咳咳,請自由地……發表感想吧

  【伍拾】重逢

  傅諍不在的這幾年,朝中走走去去添了許多生面孔。新來的小郎官對這位傳奇性的首輔大人久仰其名卻無緣得見,在金光門等候間好奇地向前輩討教:“大人,聽說首輔大人離開前代理左相之職。此番回來,陛下不知作何打算?”

  吏部侍郎看了眼前方並列的兩位相爺,比了個禁言的手勢:“天意難測,謹言慎行。”睇了眼自家滿面失望的小主事:“你就不能問個別的問題嘛,譬如首輔大人風姿如何?脾氣如何?喜歡吃甜還是喜歡吃咸?”

  “……”

  謝容聽到身後的竊竊私語,莞爾一笑,對一頭大汗的徐師道:“左相等得累了,便去一旁陰涼處歇一歇吧。”

  徐相拿著帕子不停擦汗,橫了眼狐狸樣的謝容:“不必了,本相等得起。”又不免小聲嘀咕:“這首輔是越來越會擺譜了。”

  兩人言談間,一輛青木馬車噠噠踩著官道石板行入金光門內。百官振振衣冠,屏氣凝神地站好。

  簾幕緩慢搭起,一張清冷如雪的面容漸行顯露,場面靜得連一絲凌亂的呼吸聲都難聽見。傅諍抬眸往人群逡巡了遍,眸光倏爾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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