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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岑睿連脖子都紅透了,又挪進了床裡面,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傅諍看她百般不願下來,自行往平時擱置衣物的櫥櫃走去,轉回時手裡已多了一疊衣裳,撩開一小角帳子,遞了進去。

  岑睿磨蹭著湊過去,一看,最上面的是件褻褲,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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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諍合上寢殿的門,來喜公公急匆匆地攀上前:“首輔大人,陛下怎麼樣了?剛剛朝里還派人催呢。”

  回頭看了一眼,傅諍道:“陛□子不適,你傳個話給殿中丞,告知百官,今日休朝。”想了下,又吩咐了句:“陛下才睡下,別讓人進去擾了她。”

  來喜嗯嗯點頭,自言自語道:“又不適?要不要請張太醫來看一看?”

  傅諍步子一頓:“我去好了。”

  “哎?”來喜沒反應過來,就看著傅諍紫色的朝服消失在了廊角。

  前段時間鬧瘟疫,太醫院也是忙了個人仰馬翻,宮裡要伺候的主子不多,很多人被遣去幫京醫署配藥看方,連張掖這個副院判都不例外。現在得了閒,老太醫們利用時機請假回家休養生息,膽小不經事的新手留在院中抱著藥杵互相忽悠。

  張掖坐在堂中聽著外面的談論,笑著搖了搖頭,平了平秤桿,勻出一錢白朮。

  忽然一個小醫官匆匆進來,面有餘悸道:“大人,外頭有位大人找你。”

  張掖瞥了眼他汗津津的臉:“告訴你們多少回了,行醫者最忌遇事慌亂,手足無措。”

  小醫官委屈:“小人考進來才幾天,可是頭一回看見配金魚袋的紫衣郎,能不緊張麼?”

  “還敢頂嘴!”

  “不敢!”小醫官流淚。

  傅諍立在廊下,濁風拂來泥土的腥氣,天邊雨雲堆積成搖搖欲墜的山形,似隨時傾天而下。

  張掖走近,看見廊下人比天還要陰鬱上幾分的臉色,頓生了不好的預感:“首輔大人。”他作了一揖:“可是陛下有何不妥?”

  傅諍看看貓在角落裡觀望的小郎中們,道:“借一步說話。”

  避到無人處,傅諍幾番斟酌,語聲壓得極低:“女子初來葵水,可有什麼須得注意的地方?”

  冷不丁被這麼一問,張掖愣神了。他心思敏捷,轉瞬想到了一個人身上,不禁駭然,又怕自慌陣腳,試探道:“不同體質有不同的反應,首輔能否形容下那位姑娘的表現?”

  傅諍抿緊唇,看著這位年輕的太醫,他和岑睿同來自清水郡,後來查證,亦是由岑睿舉薦入的太醫院。說他不知岑睿的真實身份,傅諍是一萬個不信的。

  若說岑睿此人傻,卻能想到擔心自己身份曝光,提前埋下人脈,做好準備。說她不傻,這種稍有不慎、即是萬劫不復的事都敢瞞天過海。

  “張大人,”傅諍平平道:“我聽聞你祖上是前朝太醫,不知你與當時被逐出太醫院的院判張仲之可有親緣?”

  張仲之此人在杏林界非常有名,就相當於武俠界內的天下一高手,疑難雜誌過手無數,基本沒他治不好的病。初期,張仲之僅在民間行醫,名氣一大,就有許多前輩後輩來挑戰他,結果無一不輸得心服口服。打遍天下無敵手後,張郎中獨孤求敗,遂跑進全國最具權威的醫療機關內實現自我價值。

  這一去,數年後出事了,升做院判的張仲之捲入宮廷鬥爭之中,差點命喪黃泉。皇帝愁眉苦臉道:“我都不敢摻合我老婆間的明爭暗鬥,你這是何苦啊?看你有點才,放你出宮,快走吧。”

  張仲之陷入的,是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

  傅諍唇角浮笑,卻隱含冷峻:“張太醫切莫重蹈覆轍。”

  張掖聽出傅諍話中的暗意,分明是說他幫岑睿魚目混珠,以女兒身扮作男子。自知對方已探知了岑睿的身份,瞞也瞞不過去了……

  嘆息一聲,道:“女子來天葵,有諸多講究。首輔不忙的話,容下官寫個詳單,一一列上飲食起居須得謹慎的地方。”見傅諍一言不發,又進一步道:“或者下官親自去看一看是最好不過的。”

  傅諍想起那張羞憤的小臉,道:“這個不必了。”

  逕自入了暖閣,傅諍從袖中抽出紙張,皺眉一字字審讀了近半日。

  瀟瀟暮雨灑入庭院中時,傅諍重回到岑睿的寢殿。

  來喜靠在門邊頭一點點地打瞌睡,聽到腳步聲睜開雙眼,揉了揉:“首輔大人?”

  傅諍輕嗯了聲,道:“陛下用晚膳了麼?”

  “一直在睡,還沒呢。”來喜腹誹,不是你叫人不得進去的麼。

  “天氣涼了,讓御膳房煮些暖身的紅豆甘棗送來,多放些紅糖。”傅諍吩咐道,頓了下:“兩碗。”

  “……”

  一開始岑睿想著傅諍說的那番話,在床上翻來滾去地折騰。後來下腹抽搐著陣陣作疼,抱著枕頭抵了會,漸漸也睡去了。

  傅諍進去看見的就是,拱成一窩緊緊蜷縮的岑睿,雙手護著腹部,眉頭緊皺,臉煞白煞白的。

  想起張掖說過此時女子宮寒,最是怕冷。站了會,拿開岑睿的雙手,輕附在她小腹上。果真冷冰冰的,一絲熱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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