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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早朝糾結到現在的岑睿,確實餓了……

  這段日子在傅諍的陪同用膳下,岑睿的飲食規律了許多,素菜也吃得進去些了。御膳房也高興,以前要想著法子分別準備皇帝和首輔兩個人的飯食,現下合二為一,廚子們樂得輕鬆。

  只不過與君王圍桌而食,畢竟不妥。達到目的的傅諍,在這桌飯上便向岑睿表達了明日起自己便回暖閣用膳的想法。

  淨手的岑睿,腦子轉都沒轉,道:“啊?這麼麻煩做什麼?朕一人也吃不來這麼多,傅卿與朕一同用膳不好麼?”

  傅諍欣然謝了君恩,施施然地取箸而食。

  好半天岑睿才回味過來自己又蠢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趕走這瘟神,自己放棄了不說,竟然還主動留人了?!這頓飯吃得岑睿內心的悲傷之淚涓涓成河……

  飯後君臣兩人各自抱了盞茶對坐在書房裡看書,岑睿喝了幾口濃茶,胃裡隱有些難受。

  傅諍看著小皇帝在椅中左挪又蹭,就是不安分,聯想起方才桌上她用膳時的速度,猜到應是吃急了,有些積食,便道:“今日天色不錯,在庭中看書如何?”

  一聽能出去溜達,岑睿喜不自禁,忙不迭地抱起書,率先躥到了殿外。

  傅諍在後看著岑睿蹦躂的樣子,好笑地搖搖頭,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說是授課,去了後苑的岑睿哪能留住心思在書本上。一雙眼眸從天看到地,眼裡過了許多事物,就是沒過著書上一個字。

  傅諍本意便是帶她出來消食,所以也就由得她晃來晃去,逗鳥逗魚逗宮女,自己捧了卷宗坐在蓮池邊上看。

  晃了一會的岑睿摸回到了傅諍身邊,看著那尾在傅諍邊游來游去的狗腿鯉魚,道:“這是傅卿養的魚?”

  傅諍淺淺應了聲。

  在想著如何討好傅諍時的岑睿也曾想過他會不會喜歡養寵,想過貓想過狗,就是沒想過傅諍他居然喜歡養魚……

  翻了一半卷宗,傅諍按按太陽穴,正想著怎生如此安靜了,偏頭瞧見蓮池邊睡著了的岑睿。少年的半邊臉浸在毛絨絨的暖陽里,像面淨透無暇的玉脂,形容尚小但已難掩玉人之姿。

  這樣一個人,卻偏偏生在了天底下最骯髒的地方……

  傅諍的眸里滑過絲不忍的情緒,心上突地一疼,呼入的氣息在肺腑里錯亂開,抑制不住的咳嗽聲從喉嚨里滾了出來。

  岑睿睡得不深,耳旁稍有動靜,人迅速地睜開了眼。看著低聲咳嗽的傅諍,她怔然了下,不覺問道:“傅卿到底患的是什麼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奉上~

  【玖】糟心

  傅諍惜字如金地回給了岑睿一句話:“舊疾而已,無大礙。”

  然岑睿再遲鈍,也看得出這敷衍的太明顯了,憤懣的皇帝陛下揣著“好心當做驢肝肺”這句話在寢殿裡神神叨叨了一個晚上。

  不明內情的來喜公公忠心耿耿地表示如有需要,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糟蹋了主子心意的小賤人!

  當皇帝陛下說出小賤人的名字時,來喜公公沉默了,臉皺得像朵乾癟的菊花,鄭重道:“陛下,殺人是犯法的!”

  岑睿回報給他一本磚頭厚的《說文解字》。

  這頓晚膳傅諍沒有與岑睿一同用,回了暖閣,趁著房內餘留的一絲天光,倒了半瓶藥丸和水咽了下去,和衣躺下昏沉地睡了。睡至半夜,宮內的更漏聲驚醒了他,額角處突突騰地跳得厲害,一閉眼皆是些紛雜鮮紅的畫面,擾得他心神不寧。

  憑著記憶摸出了個玉匣,裡面的香薰已用了一大半,挑了些置於香龕中。隨著整個暖閣內瀰漫起甘甜溫潤的香氣,傅諍的心緒漸而平靜了下來。掌中的玉匣在燭光下螢光黯淡,就似它原來的主人一樣,質地普通、毫不起眼。傅諍把玩了會,又將其放回了床頭。

  香是暖香,暖閣之下又有貫通著地龍,倚著床頭看了會書,傅諍略感口乾,遂起身倒了杯冷茶灌下。放下茶盞時,他的目光落到案頭那疊整齊的文書上,從第一頁起,詳細訴述了近日來燕王的種種動態。不論是與江陰秦家聯姻,還是與晉國長公主街市“偶遇”,里外都透著股不安分的味道在。

  傅諍翻了一遍,沉吟片刻,抽出桌下籠著火星的火盆,將手裡的東西丟了進去。不多時,所有的筆墨紙張在炭火里化為飛灰。他望了望窗外,眸里的顏色比夜幕還要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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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冬,入了開春,岑睿也開始夜夜難眠了。

  無他,燕王回京的隊仗已走到了連潼關外,再過兩日,就要抵達京城了。

  這一消息傳出,據說市面上所有針線和綢緞一夜脫銷,亢奮的姑娘、小伙子們夜興不寐地趕著給燕王做香囊。

  理政殿內,朝臣們各個臉上容光煥發,一嘴一個燕王,一嘴一個五爺。弄得好像燕王回來,他們就能漲薪水似的。岑睿一個不爽,早朝之上當即宣了個聖意,道是為了開源節流,賑災濟民,爾後三個月的養廉銀全上繳充國庫了。

  本朝為防官員間貪污賄賂之事,行養廉制。除卻每月固有的俸祿之外,額外還會有養廉銀及其他茶酒錢、廚料錢、薪炭錢、馬料錢種種名目繁多的補貼。小算盤一敲,對於那些俸祿常年掌控在自家母老虎手裡的官員們來說,也是筆可觀的私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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