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魏長煙進殿,倒也還規規矩矩地見了禮,岑睿沒好氣道:“你來作甚?”

  在左側落座的傅諍道:“是微臣請魏國公來的。”

  蛇鼠一窩!岑睿瞪他,傅諍恍若未見,讓人給魏長煙看了座。

  魏長煙也不客氣,撩了衣擺坐下,道:“不知首輔有何賜教?”眼裡話里像沒岑睿這個人一樣。

  岑睿冷冷笑了笑,擺開份卷宗,也把他二人當了空氣。

  傅諍抿了口茶,道:“過幾日燕王要入京了。”

  抱壁上觀的岑睿頓時大驚失色,燕王不是呈了奏疏道是近來北邊上晉國很不安分,他得留在封地戍邊麼?怎生又有空閒跑京城來圍觀她了?

  魏長煙皮笑肉不笑道:“這就是首輔將南衙暫且‘委任’給臣的原因吧?”話語間有意無意瞥了眼書案愁眉苦臉的岑睿,嗤笑道:“陛下與傅大人放心,有臣在,燕王的一兵一卒都踏不進京城半步。”

  岑睿這五哥也是皇室中的一株奇葩。

  在岑睿才學會偷雞摸狗的年紀,他已提刀隨他的將軍舅舅出沒在幽雲塞北之地。

  某次,率領幾個親信狩獵的他與敵國左親王阿提拉在漠北不期而遇。陣前相決時,阿提拉見他少年之姿,拍馬笑道:“國無良才,黃口小兒竟也敢跨馬橫刀上陣?”

  燕王什麼也沒說,隔著三十多丈的距離,舉起長弓,弦如滿月,手一松,阿提拉胯/下駿馬一聲嘶叫,左眼巍巍插著根白翎箭,鮮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身手敏捷的阿提拉雖及時躍下,卻難掩兩分狼狽。

  說書人如是道“眾所皆知那阿提拉是大漠之上赫赫有名的戰神,看管們定會猜度此番燕王在劫難逃。但……”每每說及此處,往往故弄玄虛一停:“豈料王爺他不僅全身而退,更得了阿提拉一聲讚譽‘數年之後,戰神之名當相讓’。”

  這些尚不足為奇,奇的是他在沙場耍了兩年刀槍之後,單騎一匹,縱馬回了京。戴了方巾,著了儒生袍,參加了那年的秋闈。放榜那日,貢院丹桂飄香,當時的傅諍摘了解元,燕王緊跟其後拿了亞元。

  鹿鳴宴上,他邊詠《鹿鳴》詩,邊跳魁星舞,驚艷四方,為坊間津津樂道至今。

  這樣一個文韜武略的燕王曾經是恭國多少女兒的春閨夢中人。據說他被貶出城之日,痴兒怨女們哭濕的帕子累成了小山;更有甚者,一路追著燕王車架追到累暈倒地。

  彼時岑睿剛剛回京,恰巧碰上了那個場面,也恰巧與她五哥有過一面之緣。她至今記憶猶新,金鞍白馬之上的皇子面如冠玉,意氣風發,全無失意之態。岑睿在自慚形穢的同時,更覺著自己這五哥是個深不可測之人,一個人得要多強大的心理,才能在那樣落魄的境地里笑得出來啊。

  魏長煙與這燕王打過交道,雖是兩次不太光彩的經歷,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十分棘手的人物,也難怪傅諍捨得將南衙給他。好一手坐山觀虎鬥,魏長煙心中嗤笑一聲。

  “不僅如此。”傅諍擱下茶盞:“依著慣例,新帝登基初年,各地藩王世家皆要入京拜謁。到時京中龍蛇混雜,少不了晉楚兩國的探子,未免生出些不乾不淨的事,還要國公盯緊著點。”

  魏長煙哂笑:“這個臣明白。”

  在旁的岑睿越聽越發的糊塗,傅諍的話里仿佛隱含了些不願為她知道的事,可她自個兒偏偏又琢磨不出來。

  她自是不知,在傅諍暖閣里壘了一疊卷宗,裡面林林總總地敘述了兩件事:燕王有意與世家聯姻;燕王與晉國皇室來往過密。這擱在哪朝哪代都是招帝王猜忌的,更何況又是燕王這個有前科的,如果孝文帝還在位,沒準一刀下去徹底了斷了這不省心的兒子。

  這卷宗呈給傅諍已有三日了,岑睿至今卻一個字都沒見著……

  ┉┉ ∞ ∞┉┉┉┉ ∞ ∞┉┉┉

  這廂該談的也談的差不多了,岑睿也沒打算留魏長煙這礙眼的一同用膳,遞了個眼神給來喜,意思是可以趕人走了。來喜嗓子一清,魏長煙主動站了起來,對著岑睿拜了個大禮。

  岑睿才堆上臉的笑僵了,這小子無事獻殷勤,必圖不軌。果真聽魏長煙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傅諍前腳拜託了人家對付燕王,後腳岑睿也不能太給他臉色看,乾巴巴道:“國公請講。”

  魏長煙眼眸一閃,道:“臣想見見龍貴人。”

  “……”這小子還不死心哪!岑睿在心裡嚎了一聲,神色不佳道:“龍貴人已是朕的妃嬪,按宮規,不得與外臣相見。”

  岑睿其實也很奇怪,據龍素素所言,她與魏長煙這個風流子素昧平生。也不知這向來流連花叢的魏長煙著了哪門子瘋魔,那日在長樂坊一聽倌兒道是暄王府的人將龍素素接走了,當場就用鞭子抽了岑睿。岑睿只得對自己道,大概是在龍素素不知道的情況下,魏長煙曾與她打過照面,一見鍾情。

  孰料魏長煙固執己見道:“臣只想當面問龍貴人一句話,請陛下成全臣這個不情之請。”

  岑睿看了眼傅諍,傅諍頷首,便只得派人請了龍素素來。

  片刻後,匆匆趕來的龍素素,環視了圈書房裡的三人,無視了傅諍與魏長煙,只管向岑睿行了一禮道:“陛下喚臣妾來何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