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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暄字正是當今聖上賜給六子的尊號。

  小爐之上茶水沸滾,身著舊白長袍的青年抿了口茶,微微頷首。收回投向樓下眾人的視線,青年起身平平道:“回官驛。”

  他們主僕二人衣行樸素低調,出了長樂坊很快淹沒在街市的車水馬龍之中,尾隨他們出樓的幾人面面相覷。

  官驛門口,魏國公笑呵呵地看向一路走來的傅諍:“你小子真以為甩了老朽的人,老朽就找不到你了麼?”食指往地下一指,魏國公神氣地翹起白須:“這可是天子腳下,不是你小小的清水郡。”

  傅諍的雙手攏在寬大的袖中,僅留了柄白扇在外,淡淡道:“老師您何苦為難學生呢?”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啦,求包養啊,有包養才有動力啊!%>_<

  貳元輔

  【貳】元輔

  在魏國公與傅諍師生兩人“小敘舊情”時,隔了五條街開外的暄王府此時正炸開了鍋,鬧得個人仰馬翻。

  太醫們豎著進去橫著出來,拖走了兩三波人,總算勉強將六王爺從鬼門關口給提了回來。

  那一刻,太醫院院判大人仿佛看見了自己砍了一半的腦袋,又穩噹噹地安回了脖子上。院判捋捋花白鬍鬚,甚是欣慰地對方才的施針人道:“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老夫這就回去奏稟聖上,為你請封討賞。”

  才錄入太醫院未多久的少年謙遜地推辭了番,主動請纓道:“王爺雖無性命之憂,但仍未醒轉過來,小人便留下繼續照看著。”

  巴不得甩掉這個燙手山芋的院判自是求之不得,滿口應下。

  不多時,人滿為患的王府霎時走了個乾乾淨淨,而豪華璀璨的寢居內也獨留了年輕的太醫與依舊在床帳里昏睡的六王爺。不緊不慢捲起針簾的太醫往空蕩蕩的門口飄過一眼,將醫箱挨層收拾整齊後,才慢騰騰地踱步到塌前,隔著帘子,躬身喚了聲:“殿下?”

  無人應答,他又好耐心地喚了聲:“人都走了,殿下。”

  依舊是一派安寂,張掖重新挽起袖子:“既然殿下未醒,那小人只得再行一針了。”

  “你作死!”方才躺得筆挺的人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跳到半截“哎呦”一聲重新掉了回去:“你個庸醫,明知小王我早醒了,還足足扎了小王我三十二針!”

  張掖擺正了臉色:“若不是殿下謊作重傷,妄圖利用聖上的愛子之心嚴懲魏小侯,否則也不必受這針灸湯藥之苦了。不過……”他抖抖眉:“撞個桌角便能撞暈個一夜,殿下的體質比之在清水郡時,未免瘦弱的太多了些。”

  張掖猶記得若干年前,床上這廝翻牆爬樹的利索身手。

  原來,這新任太醫與六王爺竟是在民間時的舊識。

  揉著腰的岑睿小聲嘀咕道:“體質再強健,也挨不過那蠻力如牛的魏長煙的一摔啊。”哼了一聲:“往日這魏王八明里暗裡給我下了多少絆子,這回便是他爺爺哭瞎了眼,這王八犢子也少不了幾頓大板和禁足了。”

  對岑睿這副地痞口吻,張掖早已見怪不怪,撣了撣太醫袍,對著岑睿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小人還未謝王爺提攜之恩。”

  岑睿被他這正兒八經的一拜唬得一怔,眸眼眨了眨,道:“你不必謝我,你能進太醫院靠得大半是你自己的本事。況且,”仰面扯起被子蒙住臉,唉聲嘆氣道:“太醫院裡沒個自己人,我這樁要命事早晚得揭出來。說來,以後我還得承你的情才是。”

  張掖自知這番話里的意思,他淺淺地笑了笑,女扮男裝,冒充皇子,可不是欺君罔上的要命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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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突顯自己傷勢之重,岑睿有模有樣地悶在王府里靜養了好一段時日。

  老皇帝一看自己這從來都是動如瘋兔的小六突然靜如處子了,再翻一翻太醫院日日呈上來的病簿,灑了把老淚,賞下無數的珍稀藥材不說,還命高福全特意去暄王府頒了條聖旨,大意是“我的兒啊,你這回虧吃大啦。這樣吧,賜你御前佩劍,以後誰欺負你你就砍誰。備註:除了你老子。”

  御前佩劍?被恩准不用跪地接旨的岑睿病懨懨地瞅著隨聖旨一同送來的柄寶劍,勾勾手指示意侍衛捧近些。劍是柄好劍,寒光湛湛,不出鞘而鋒芒露。岑睿觀詳了會,伸出手一握,沒拾起來;添個手再一握,勉力捧起來了。結果,沒拿起半尺。手一酸,哐當,砸自己腳上去了……

  岑睿淚漣漣,這劍要是佩上了,不出半日她就得隨自己的腰一同折了。

  在休養生息的這段日子,紈絝子弟六王爺大抵算得上安分,真要論起的話,也就整出了一件出格事——納妾。納妾放在普通人家都算不上件稀罕事,抹去岑睿的性別不提,堂堂一介親王納個妾娶個側室,簡直是比王八學名叫甲魚還正常不過的事了。

  問題就出在,六王爺要納得這個妾,她,是個賤藉女子。

  恭國建國初始,前朝的沉疴舊律一概摒棄,唯有一條鐵律雷打不動地繼承了下來——士庶不婚。

  此事一出,不僅民間掀起了軒然大波,朝中御史們諫言的奏摺雪花片一樣飛入了孝文帝的御書房,孝文帝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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