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破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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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芷心有些沉,她是真被騙了,對這個前首領她其實頗為依仗,想著真有什麼還有人能鎮得住局面,可現在……

  「老大人安心養傷,外邊的事有我,若我拿不定主意時再回來向您請教。」

  「你做得很好了。」顧曄霖收起了那副仿佛隨時都欲嘲笑他人的嘴臉,難得有了些真心實意的笑,剛才她在外邊的安排他都聽到了,對敵之前知道先穩定了己方陣腳,進攻性如何尚不行,守成已是不錯。

  花芷強笑著福了福身,回了隔壁屋。

  「迎春,你回去一趟,讓四嬸斷了一應採買關緊門戶,任何人不得進出,再去和鋪面那邊的幾個管事交待一聲,若京中有何變故不要管鋪面銀錢,立刻集中到食齋去。」

  「是。」

  正好此時拂冬端著吃食過來,花芷啞然,她忘了食齋的主事還在這裡了,可這會讓她過去主持大局……

  「不用迎春姐姐去跑這一趟了,婢子這就過去。」

  花芷抿了抿唇,這麼個連打雷都能嚇哭的膽小丫鬟,得鼓起多大的勇氣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想留她在身邊,可若留下她,自己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讓迎春這般在外邊來回跑。

  她啊,是怎麼把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逼成這般的。

  按住拂冬的肩膀,花芷啞聲道:「別怕,天塌了小姐給你撐著。」

  「您這麼累,婢子替您撐。」拂冬握住小姐的手乖巧的搖頭,「婢子膽子已經變大了,不怕的。」

  「……好。」花芷轉過身去,「都去忙吧,注意著點自己安全。」

  「是。」

  緩了好一會花芷才平靜下來,第一次吃拂冬做的東西食不知味。

  陳情回來時雨更大了,便是披著雨具也沒起到多大的作用,怕身上寒氣過到大姑娘身上,他不敢靠近,離著五步遠就不往前了,「屬下聯繫到了四皇子府的人,他說了一件事,年前徐家往四皇子府送年禮時,他無意中曾聽四皇子和徐廷說人要往遠點的地方找,不超過八歲,因著沒能發現這事和京中之事有何關聯他便沒有上稟,今日問起他才說了一說。」

  「徐廷是徐貴妃的兄弟?」

  「是。」

  花芷腦子轉得飛快,「之前有查到說徐廷這幾個月常往有外出,每次外出回來都會進宮給徐貴妃送禮,我們也沒能查到是送的什麼,而四皇子曾和徐廷說要往遠點的地方找,八歲定然是指的孩子,他要找八歲以下的孩子做什麼?培養做死士嗎?還是說送進了宮?可送孩子進宮做什麼?如果皓月是假懷孕,又或者是以防生了女兒做準備,那也該找剛出生的孩子才對。」

  陳情同樣疑惑,「他曾搜過四皇子的書房,並沒有找到可疑之處,恐怕無法從四皇子這裡入手找到什麼證據。」

  有一個徐貴妃那樣的娘,四皇子不會傻得留下書信之類的東西被人抓住當把柄,尤其是這麼大的事,她的方向一開始錯了。

  還是得進如月殿,得查皇帝的起居注,看能不能和皓月有孕的日子對上號,以皇帝的身體想要日夜笙歌是不可能的,這是一個突破口,另外就是從如月殿裡的人著手,如果有人能證實兩人有一腿並且提供證據,那兩人就翻不了身了。

  可是,難。

  首先他們就進不了宮。

  「你遞牌子可有什麼回應?」

  陳情搖頭,他之所以這時候才回來就是一直在等,卻一直沒有等到。

  這牌子有沒有遞到皇上面前都是未知數,花芷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把消息放給百官知曉,之後盯緊四皇子。」

  「是。」

  春雷陣陣,宮中有朝麗餘孽的消息也如同一聲炸雷響在朝中百官頭頂,什麼雷他們也顧不得了,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從各自衙門或家中衝出紛紛求見皇上,在京中守衛的中營更是崩緊了神經,隨時準備救駕。

  幾位皇子自也是一個不落的到了,可一個時辰過去宮中沒有半點動靜。

  候旨的偏殿中,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安國公和朱博文對望一眼,走向神情嚴肅的定國公身邊。

  雖說都是國公,可和陸家不同,定國公是正統的皇室血脈,身尊位高,雖然素日裡不管事,卻是掌理皇室宗親的宗正,便是皇上都向來禮遇。

  宮中情形複雜,能得到宗正的支持他們才好行事。

  心裡轉了許多念頭也不過轉瞬,安國公拱了拱手,「定國公,能否借一步說話?」

  定國公張開微闔的雙眼,不發一言,卻主動走向了無人的角落,可見他此時心中並非毫無波瀾,陸國公心下一喜,忙跟了上去。

  其他人明里暗裡眼神都跟了過去。

  安國公壓低聲音,「定國公,依你看此事有幾分真?」

  定國公看他一眼,卻問了另一個問題,「世子為何未歸?」

  「定國公為何會認為本公知曉世子去向。」

  「他何時回。」

  兩人對峙半晌,到底是安國公有求於人先開了口,「本公確實不知他何時回,只是從花家姑娘那知曉他去了兗州,那裡有朝麗族一個藏銀地,不知定國公還想知道什麼。」

  定國公閉上眼睛暗暗的長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這個點說不定世子還在和朝麗族拼命,皇帝糊塗啊!一個人若有那個野心怎會至今不成親,怎會劃花了臉,又怎會戴上七宿司首領那張面具,按慣例,這面具一旦戴上就永遠只能是個無面人,若非皇帝那般相逼,又有幾人知曉七宿司首領就是世子!

  一如上一任首領,他懷疑他是自己同胞幼弟懷疑了幾十年,卻至今無法證實。

  安國公垂下視線不再追問,他們沒想和皇上過不去,也沒去惦記那個位置,可做為世子的外祖,他意難平!

  皇上在如此做之前可有想過,如果此時七宿司沒了世子掌總,朝堂上沒了世子鎮著會如何?他真想冒死當面問問,他那外孫到底是為了誰的江山在嘔心瀝血!

  「我知道了。」定國公輕輕抖了抖衣袖,走至殿門前撩起下擺跪下,「臣,宗正顧曄成,敬請皇上出面以安群臣惶惶不安之心。」

  安國公快步走到他身後跪下,「敬請皇上。」

  眾臣齊齊跪下,「敬請皇上。」

  幾位皇子也都跪了下去,「敬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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