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破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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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深里想一層,芍藥和於神醫都曾說過皇上的身體不行了,行房就已是勉強,皓月卻能懷上身孕,且是在承寵如此短的時間裡……

  花芷額頭上冒出細汗,可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在心裡生了根,無論怎麼朝別的方向去想最後也會回到這個點上來。

  若是如此皇貴妃的態度就說得通了,她的故意找茬,和皓月的種種不合都是她在給兩人打掩護,若非利益大到一定的程度,她豈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可是丈夫的女人跟了她兒子,倫理那一關過得去,心裡那一關也難!

  如果這三人聯了手……

  花芷鋪好紙拿起筆,可最終她又將筆放下,不能留下手書,若自己這一方敗了手書就是死證,到那時能保一個是一個,不能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房裡一晚上燈火未熄,整個世子府也都是醒著的。

  陳情直至天明才回來。

  「打聽清楚了,四皇子這幾個月非常得皇上看重,進宮次數遠勝以往,有時一日便能進宮三四次,有時一呆就是半日,更曾被皇上留在宮中夜宿,他手底下的一個幕僚在五個月前就出了城,至今不曾出現,去向還在查。」

  頓了頓,陳情繼續道:「徐貴妃的娘家兄弟近幾個月同樣常有出城,每次回來後都會送些東西進宮給徐貴妃。」

  「可知送的何物?」

  「說是養身體的,目前屬下等無法進宮,查不真切。」

  花芷也不知是因為越不知道越想知道,還是心裡覺得這一點很重要,總之就是很在意,既不清楚暫時就只能按下,示意抱夏去門口守著,花芷走近陳情,低聲將自己的猜測道出。

  晏惜信陳情,所以她也信。

  陳情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滿臉不可置信,這,這怎麼可能呢?妃子和皇子?這,這是要翻天啊!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沒有證據,需得由你們去證實。」

  陳情回頭看了屋外一眼,天快亮了,「屬下立刻順著這個方向去查。」

  「干係有多大你心裡有數,不要自亂了陣腳,如果查到了證據,局就破了。」

  「是,四皇子府有世子安排的人,大姑娘放心,萬不會暴露。」

  花芷點點頭,「你再受累跑一趟朱家、安國公府以及六皇子府,把宮中的情況告訴他們,四皇子和皓月的事先不說,等查實再作計較,和小六說一聲,這個時候誰在他耳邊說的話都要篩選了才能信,之後你就去遞牌子求見吧。」

  「是。」

  「另外再安排幾個人手給我聽用。」

  「世子府中所有人您都能使喚。」

  花芷揚眉。

  陳情笑了笑,「世子早有吩咐,您就是未來的世子妃,需敬您如敬世子。」

  花芷抿了抿唇,轉過身去,「去忙吧,必須儘快結束這個局面。」

  「是。」

  看著房間裡精緻的一件件物事,花芷隨手拿起一件,毫不意外底部刻印的是宮中的印記,她是真的相信皇帝曾經非常疼愛晏惜,為什麼不呢?晏惜聽話,孝順,沒有野心,他還能幹,非常好用,換成她她也會疼愛這樣一個晚輩。

  可這樣的疼愛是有前提條件的,如果有一天他不那麼聽話了,所謂的疼愛就成了框住他的牢籠,皇帝就是時時用這個來提醒晏惜,提醒他,是他因為一個女人和自己的親伯父離了心。

  可是,哪一個真心疼愛侄子的伯父不希望侄子遇上一個真心人成家立業兒女成群?晏惜已經二十五,在這個二十歲當爹非常常見的世界,他不成家便放任,這是真的疼愛?不就是擔心他有了小家後對他就不如從前上心了嗎?

  說到底也不過是自私的掌控欲在作祟罷了。

  「晏惜……」花芷喃喃念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口打開門,風夾著水氣撲面而來帶走身上的暖意,她管不了他的過去,可他的現在他的未來總要護一護,這是她的男人,欺負他之前先將她放倒了!

  候在門外的下人看到她無聲的行禮。

  「清點世子府人數,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記住,是任何人,沒有特殊。」

  離花芷最近的嬤嬤一愣,她是當年凌王妃的陪嫁丫鬟,這些年以世子府為家,將世子府後院打點得妥妥噹噹,便是世子待她都有兩分不同。

  原本這侍候人的事已不用她出面,可知曉來的是花家大姑娘她硬是搶了這活計,就為了就近見見這姑娘。

  她啊,王妃過了多少年就盼了多少年,總算盼著世子又有了笑臉,以後見著王妃總算有個交待了。

  可她沒想著能讓世子笑的姑娘會這麼……這麼利,像出了鞘的刀一樣。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專注,花芷看了過來,她忙低頭福了一福。

  花芷只以為對方是以為自己懷疑她,語氣淡淡的解釋道:「事關重大,為免晏……世子惹禍上身,你們先受點委屈。」

  下人連忙行禮,「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等,平日裡可有常往府中送嚼用的人?」

  「是,有固定的人送。」

  「換上得用的人去接手,注意對方可有異常。」

  下人應了,猶豫了下問,「大姑娘可是懷疑府中有人賣主?」

  「我只需管住這幾日不會有異常即可,至於之前是不是有人賣主,那是你們該去確定的事。」

  下人應是,見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旁邊之人立刻補上他的位置隨時準備聽候差遣。

  花芷走到旁邊屋子,聽見屋裡有動靜才在外問安,「老大人可是起了?」

  門從里打開,下人恭敬的站在一邊,「老大人有請。」

  花芷進屋才發現於神醫也在,染血的細布拾掇在一邊,只看那個數量就知傷得有多重。

  「老大人可好些了?」屈膝福了一福,花芷問。

  半靠在床頭的顧曄霖笑了笑,「死不了。」

  於神醫最聽不得傷者這種要死不活的話,輕哼一聲在一邊接過話頭,「是死不了,可要是不好生將養著也活不好,如果不想以後再走不了路就別逞強。」

  花芷愣住了,「這麼嚴重?」

  「你莫被他這副無事的樣子騙了,傷勢遠比你想像的要嚴重。」於神醫搖搖頭,也不好和一個姑娘家細說,鋪開紙筆去開藥方,昨兒那個方子得換一味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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