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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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木午時才回來,語速比之前要快了不少,「屬下查實,金陽大大小小几十家堵場極少出現人命官司,賭場規定,小借不得超過二十兩,這一點針對普通百姓,大借不得超過百兩,此一點針對家底不錯的人家和商戶,在這之上還有單獨針對大戶的額度。」

  「也就是說,他們給人留了喘息之機,便是借了也還得起。」

  「是,且利息也遠比屬下知道的要低。」

  「他們這是在養豬,養肥了放血,留著命繼續養,再繼續放。」花芷腦子裡飛快閃過各種念頭,「從整體看起來,金陽賭場的風氣好像還不錯。」

  「是,屬下已安排好人,今晚再往各個賭場探上一探。」比之昨天的沒有方向,今天於木已經知道要往哪方面著力了,七宿司同樣如此,他們一直沒有找到突破口,卻不曾想太過平和也是問題所在。

  下午,花芷帶著一行人出了客棧。

  也沒定什麼目標,哪裡熱鬧就往哪裡去,一圈下來對金陽的繁華有了個清楚的認知。

  「花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比京城還要熱鬧?」坐在茶館二樓,聽著樓下說書的人抑揚頓挫的聲音小六笑道,一樓高朋滿坐,二樓倒是清靜不少。

  花芷還未說話旁邊那一桌就有人很是自豪的接過了話,「那是,咱們金陽和京城比起來也就是少了個皇宮,日子過得可要比京城有滋味多了。」

  花芷看向接話之人,二十出頭的年紀,不知是不是飲了酒,臉微紅,神情有些張狂,那一桌就他一個人。

  見花芷看過來他還舉起了茶杯,瞧著竟是一副要喝上一杯的模樣。

  花芷微微傾身,「舍弟年幼,讓公子見笑了。」

  「不不不,他說得一點沒錯,咱們金陽啊,就是比京城熱鬧。」

  花芷看了小六一眼,小六會意,抬頭時已是滿臉不高興,「金陽怎麼能跟京城比,看著熱鬧也就是做買賣的多一些罷了,京城可不需要這些來添光彩。」

  「喲喲喲,這話說的。」男人端著他的杯子就過來了,大刺刺的往那一坐,「來,咱們比比。」

  花芷低頭隱下笑意,這人,怕是真喝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比喝酒來了,不過,正合適。

  「比就比。」小六一副少年意氣模樣,「你劃出道來。」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比不過可不許哭鼻子。」

  「誰哭誰小狗。」

  「嘿,有點兒意思。」男人喝了口茶,似是嫌味道淡了,一臉嫌棄的放下,眼珠子一轉,道:「金陽城日有東西坊市,夜有南邊夜市,京城可有?」

  小六一愣,「金陽無宵禁?」

  「自是有宵禁,丑時至寅時。」

  「才兩個時辰?」

  「對。」男人有些得意,「京城沒有吧?我去過京城,晚上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也就窯姐兒那有點人氣。」

  小六一拍桌子,「我姐在呢,注意著點說話。」

  男人雖張狂倒也不輕浮,自覺失禮,起身做了個揖,「灌多了黃湯,嘴上缺了個把門的,姑娘莫放在心上。」

  花芷執壺給幾個都添了茶,「公子請坐,出門在外,這些話卻也受得住。」

  「姑娘爽利。」男人重又坐下,繼續和矮了他一截的小孩兒較勁,「金陽有一條種滿蓮花的蓮花河,每到花季時可供人賞景,蓮子成熟後可供人取用,京城可有?」

  「不要錢?」

  「自然不要錢。」

  小六瞪大眼,「真的啊,那這蓮花都是誰種的啊?」

  「不知道了吧,咱們金陽別稱蓮城,就是源自於這條蓮花河,這河存在都有百多年了。」

  小六不知蓮花河花芷卻是知道的,只是竟然可供人隨意採摘蓮子卻讓她有些意外,這也從側面反應了金陽富足。

  男人顯然對兩人驚訝的神情很滿意,續又道:「金陽有大慶最大的馬場,京城可有?」

  「京城當然有馬場,誰說金陽的就是最大的!」

  「見過的都知道金陽的最大。」男人一昂頭,顯然很是以金陽為傲,「不信公子我這就領你去長長見識。」

  小六看向花姐姐,眼帶詢問,落在男人眼裡卻是弟弟在祈求姐姐同意,便幫腔道:「那馬場就在城西,過去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姑娘若不急不如一起過去瞧瞧。」

  「馬場在城內?」

  「城外,馬場占地兒大,城內可沒有這麼大的地方劃出來。」

  花芷垂下視線,似是不經意的道:「公子似是對這馬場熟得很。」

  「那是,我家可是有……咳,有那麼點能量的,去幾趟自是不在話下。」

  花芷只當沒聽出來他的話拐了彎,只是道:「今兒已經不早,不知在城門關前可趕得回來?」

  「金陽的城門比別地兒晚一個時辰關,放心,趕得及。」男人當即就站起身來,一定要帶著這一行外地人見識見識什麼叫最大的馬場!讓他們心服口服!

  花芷起身微微一福,「我便不去了,勞煩曾公子帶舍弟前去長長見識,免得他坐井觀天,不知外邊的世界有多大。」

  男人一愣,這就把人交給他了?

  花芷回頭看了一眼,賈陽會意,點了四個人跟到六皇子身後,加上六皇子帶的四人且暗裡還有人護持,便是遇著什麼事也當能撐到支援趕到。

  花芷做得這般坦蕩,那男人反倒安心了,酒氣上頭,滿腦子都是要讓這小孩承認金陽比京城好的念頭,也不曾多想就衝著小孩道:「會騎馬嗎?」

  「當然!」

  「像個爺們,走,騎馬過去。」

  花芷站在二樓目送一行人打馬離開,念秋輕聲道:「讓小六公子這般去無妨?」

  「那人眼神清正,或許胡鬧了些,根子應是不壞。」一個會爭著自己家鄉好的人壞不到哪去,最多就是家裡寵得厲害了點。

  下到一樓,那說書人已不在了,茶樓安靜了許多。

  上了馬車,花芷撩起帘子吩咐,「查查這人的底,那馬場當是和他家有關。」

  賈陽躬身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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