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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大都很不正經,喜歡逗她鬧她欺負她,可只要涉及到救人,他立刻會切換到一絲不苟的工作狀態。

  他總是說,治病救人是醫生的根本,能做得,就一定要去做。

  宋若詞說:「莫羨,你配不上他。他的心大得能盛下整個世界,你的心小得只能盛錢,滿身的銅臭讓人噁心。」

  她當時無力反駁,現在……也一樣。

  她看著車窗外面。夜裡的城市有各種燈光,車燈路燈高樓大廈的景觀燈跟商鋪的照明燈,蠅營狗苟,光怪陸離,宛如她的人生。

  他是她最珍視的燈火,她推開他,只是不想他因她而熄。

  講了許久的電話終於結束了,莫羨的心懸了起來,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他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

  「我去了敘利亞。」他說。

  莫羨一驚。

  他不是公派去了歐洲?

  這半年他跟她報備行程一直說是在歐洲的。第一個月在法國,第二三個月在西班牙,第四個月在義大利,第五個月又回到法國,第六個月在德國,今天從德國飛回國。

  她記得很清楚。

  「我撒謊了。」他解釋的語調透著洋洋得意,好像在說:看,你又被我騙了。

  莫羨咬住嘴唇。

  敘利亞,如今這個世上,沒有哪兒會比那裡的局勢更加動盪。is,難民,政府軍,**軍,炮彈轟炸,大國的博弈小國的悲劇……

  她想起他第一次跟她介紹無國界醫生組織。

  無國界醫生的救援行動無分種族、政治及宗教目標,為受天災、**及戰火影響的受害者提供援助。

  無國界醫生嚴格遵守國際醫療守則,及堅守提供人道援助的權利,並且保持中立不偏之立場。中立的立場也為無國界醫生在動盪中生存提供了最為有力的保護。

  可她不接受這種說法,她不信炮彈會長眼睛。他喜歡把他從醫的經歷當笑話講給她聽,她卻只會做惡夢,屢屢夢到他被流彈打得鮮血四濺。

  她跟他說自己的夢,他笑說子彈打不出鮮血四濺的效果,得要榴彈炮才行。

  莫羨收緊了手指,指甲刺入掌心,隱隱作痛。

  「我說過,你的行程沒必要跟我報備。」她冷冷地說。

  「聽不聽是你的權力,說不說是我的權力。」關憶北伸手敲了下代駕司機的座椅,說,「對吧,哥們?」

  代駕司機被他冷不防叫的這聲嚇了一跳,踩了腳剎車。

  車身驟然一震,莫羨沒有防備,身子往前撲,關憶北機敏地挺身過去。他後背撞到前排椅背,她一頭撞進他懷裡,他不忘用手掌護住她的鼻子。

  醫用膠皮手套味道。

  她抬頭看到他含笑的雙眼,秋風朗月一樣的乾淨清爽,隔著薄薄的鏡片看著她。

  驚慌失措的她。

  路燈一盞一盞向後掠過,光線落在他的臉上,明了暗了,暗了又明了。

  莫羨的呼吸瞬間亂了。

  他眼睛忽而一亮,低頭向她壓下來。

  她迅速退離他的懷抱,雙手摁在他的肩上。

  他並沒有詫異,反倒是眼帶笑意地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說:早知道你會臨陣脫逃。

  他總是亦真亦假,好像要當真,又像惡作劇。只要碰到他,她就這麼狼狽,這麼無路可走,無處可藏。

  代駕司機很不滿,口氣發沖,說:「哥們,下次叫人前給點防備。我這開車呢!」

  「夜班代駕,遇到過不少醉鬼吧?」關憶北搭話。

  代駕司機立刻被勾起不堪回憶若干,咬牙切齒地說:「艹,都他媽的是故事!」

  「還好,不是事故。」關憶北調侃。

  一番打趣倒是讓司機陰轉晴,握著方向盤呵呵地笑。

  莫羨深深吸了口氣,把手從他肩上拿了下來,扭頭繼續看窗外。

  關憶北便也坐了回去。

  幾分鐘後,到了莫羨家樓下。

  代駕司機把車停到地下車庫後便走了,莫羨鎖好車,兀自走去乘電梯,關憶北跟著她。

  車庫裡非常安靜,她九公分的鞋跟敲在地面上,咔噠咔噠,格外清晰。

  「五公分的鞋跟穿起來會舒服些,小趾不會疼。」他說。

  「已經麻木了。」她冷淡回答。

  其實還是會疼,有時候小趾會擠得充血淤青,疼得她想哭。

  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工作要求著正裝,莫羨第一次穿高跟鞋,站了一整天,腳疼得要死,還要保持風情萬種的微笑。

  晚上她跑去他單身宿舍,踢了高跟鞋趴到床上,跟他抱怨訴苦。

  他幫她脫了絲襪,打來水給她泡腳,幫她按摩。

  她的腳白嫩柔軟,被他握在手裡,他的長指在她發脹的腳上撫摸,一顆一顆腳趾頭揉捏,慢條斯理地。

  有一種奇異的感官刺激。

  他突然低頭在她腳背上親了一口,她打了個寒顫。

  他一臉邪氣,盯著她看,一隻手沿著她的腿,遊走而上。

  ……

  她開始渾身發熱,呼吸急促,身子發抖。

  他跟她對視,視線接觸處一股火苗猛地騰起。

  他棲身壓倒了她。

  他們又在他的單人床上翻滾……

  莫羨緊了緊握住包包背帶的手,停在電梯前面,伸手摁了上行鍵。

  第二天他給她買了大一號的高跟鞋,墊了防滑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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