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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自始至終她都沒敢朝他看上一眼。
一道目光直刺過來,讓她的後頸微微發涼,唇角有些發抖。
韓略朝她身後看了眼,有些玩味地說:「我更不想錯過跟你朋友認識的機會。」
「那就一起吃吧,走走走,到我訂的包廂去。」徐婉立刻打蛇隨棍上地說,轉頭吩咐服務生待會兒把這桌點的菜也送到包廂。
八人進到包廂坐下了,徐婉讓大家每人點一個菜。莫羨跟韓略因為已經點過了,便沒參與。其他人把菜單傳了一圈。
「咖喱蟹。」關憶北說。服務生在本子上記。
莫羨拿杯的手頓了頓。
過了一陣服務生來上菜,兩盤咖喱蟹擺到桌上,徐婉眼睛一亮,故意問:「哎這是誰點了一樣的菜啊?」
韓略跟關憶北同時說:「我。」
桌上安靜下來。
韓略拿起水壺幫莫羨添水,嘴上漫不經心地問道:「關先生也喜歡這道菜?」
莫羨手肘支著桌子,下巴搭著手背,垂眼看著茶杯的水漸漸滿上來,聽他說:「吃慣了這一口,不好改了。」
水滿了。
韓略放下水壺,莫羨朝韓略莞爾一笑,說:「謝謝。」
盛鴻年打趣說:「這道菜在菜單上有五顆星,我剛也想點。」
徐婉立刻問:「招牌菜?」
盛鴻年點頭。
「那是得嘗嘗,來來來大家動筷子啊。」徐婉招呼著說,自己先把筷子伸了出去。
這頓飯吃得,莫羨不說話,關憶北不說話,韓略不說話,池勒川本來就話少,一半的人不吭聲,什麼話題都聊不順暢,斷斷續續地冷場。
徐婉求救地看向盛鴻年,盛鴻年使出渾身解數妄圖暖化桌上氣氛,甚至不惜自曝家醜,把為了炒作公司的B2B項目找的那個胸大無腦的女明星當緋聞女友的故事都搬出來說了。
可惜沒什麼作用。
池勒川不動聲色地把關憶北手邊那半瓶紅酒拿開了。
飯後,大家AA了飯錢,散席,各自叫了代駕,都到餐廳門口等。
韓略的代駕先來了,他便先走了。緊跟著莫羨叫的代駕也來了。
莫羨跟幾個人道別,到關憶北的時候眼波急轉直下落到他的鞋上,只匆匆跟他說了聲:「拜拜。」
她沒說再見,她希望別再見了。
他沒吭聲,她也沒心等他吭聲。
她直接上了車,可他緊隨著也上來了。
莫羨掩飾了一整晚的驚慌失措全部破堤而出,她瞪大眼睛看著關憶北。
「你……你上來幹嘛?」
「搭個便車,我答應你爸媽今晚去看你他們。」關憶北扶了扶眼鏡,沖她痞笑,伸手把車門關上了。
車外,盛鴻年吹了聲口哨。
徐婉緊握雙手滿臉欣慰。
池勒川在戴口罩跟墨鏡。
劉果兒有點狀況外。
宋若詞在笑,笑里有點苦。
作者有話要說: 污的小劇場:
關憶北:一手掌握說得是我老婆的臉,不是胸。胸握不過來。
莫羨:滾!
胡言亂語的小劇場:
關憶北:親媽,說好的出場方式嚇一跳呢?
豬:字數超限,下章去你丈母娘家浪吧。
莫羨:請尊重女主!
豬:兒砸,剛才說話的是誰啊?
關憶北:我老婆。
莫羨:滾!
☆、第5章 005
莫羨看著關憶北,心裡氣,可是又虛。
這世上她唯二不能搞定的人,一個是她老爸,一個就是關憶北。
當年,是人都認為他們組成的家庭必然是個女權家庭,家裡的事她說了算。事實卻是她外強中乾,他扮豬吃老虎。
關憶北長相斯文俊秀,眉清目朗,再戴上一副眼鏡,又格外添了一份儒雅的書卷氣。
他對別人都是和風細雨文質彬彬的,唯獨面對她的時候會摘下面具。他私下裡的痞氣霸道混帳,只有她領教過。
就像今天,他硬是上了車,完全不顧及她的想法。
換了別人她早一腳踹下去了,可當對方是他的時候,她下不去腳。
尤其是在看清了他黑瘦了一圈的臉跟突兀而出的顴骨之後,她更是連句重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這半年不是在歐洲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飯菜把他餓成這樣?
莫羨想問,可又不想問。
無可奈何,又坐立難安。
「小姐,是去北安坊36號嗎?」代駕司機跟她確認地址。
莫羨收拾了下心情,說:「是。」
「走高速還是走下道?」
「高速。」
「好。」
司機開車,莫羨背過頭去看窗外風景。
關憶北接了一通電話,他用英文跟那邊交流。
莫羨英文自然沒問題,可他話裡帶了不少醫學專用詞。她念完醫學院便投身商海,專業英語荒廢得七七八八,只能聽出個大概。
是有關一名女孩的病情,先心病這個單詞她還記得。對方在跟關憶北討論手術方案。用得是英文,那麼病人就不在國內。
他從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開始,才有了外籍病人。這些病人大都是貧困或者戰亂地區的窮人或者難民,從那時候起,像這樣的電話會診也漸漸多了起來。
各地時差不同,無論早晚,電話都有可能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