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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嗅到一股清香味兒,像檸檬,像檀香,跟早晨在房裡時候一樣的味道。

  空氣都變得黏乎乎的,讓她呼吸不暢。

  他呼吸的氣息撲到她脖子上,又沿著她下顎散到她的耳垂,像三月清風輕輕的拂過。她瑟縮了下,縮了縮脖子,入眼是他的眼睛,他的眸子黑亮黑亮的,像是寶石。他的手握著她的手腕,肌膚相觸的感覺那麼真實,真實到能感受他掌心的紋路。

  她覺得嘴裡發乾,想親親他……

  「哥,忙什麼呢?」秦衡斜刺刺地插了進來。

  楊桔子又生了把秦衡這傢伙撕成肉鬆的念頭。

  「嚯,你這臉上怎麼了?」秦衡人走過來,大聲調侃。

  楊桔子從秦岳身上下來,悶不吭聲地把防曬霜的蓋子擰好。秦衡過來把防曬霜拿了過去,嘖嘖兩聲,說:「這東西雖說不貴,可你們這種用法也太浪費了。」

  秦岳站起身,偏過頭去把臉上的防曬霜抹了去,問秦衡:「你自己過來了?爸媽呢?」

  「他們陪悅容呢。」秦衡說,接著用防曬霜敲敲秦岳的肩,說,「媽媽讓我叫你回去,讓你陪著悅容。我就找過來了。」

  楊桔子一聽便撅了嘴。

  秦岳沉默了下,對秦衡說:「我今天不過去了,你替我照顧她一下。」

  「我也這麼想。」秦衡把防曬霜往空中一拋,又機敏地接住,揚手把它朝楊桔子扔了過去,楊桔子忙接住了,秦衡沖她說:「玩得開心點兒。」

  秦衡走後,秦岳便又坐下,繼續檢查裝備。

  楊桔子蹲到他旁邊,托著下巴看他。他不聲不響地把滑雪板跟手杖整理好,才抬眼看她,說:「走吧。」

  「你是在擔心她嗎?」楊桔子問。

  秦岳搖頭,用食指的指背蹭了蹭她的鼻尖,說:「別亂想。」

  「你不怕你媽媽發火嗎?」她提醒他。

  他揉揉她的頭髮,站起來,又說:「走吧。」

  楊桔子便跟著他去了滑雪場。

  她想,一些事情該是他去處理的,那就由他去處理好了。現在,她要把握難得跟他獨處的機會。

  只是她沒想到滑雪比一分鐘做足30個仰臥起坐要難得多。

  秦岳手把手地教她,滑的時候腳要開到什麼角度,停的時候腳尖要並成什麼姿勢,手杖怎麼點地,怎麼屈膝彎腰,教得最多的是怎麼摔。

  楊桔子覺得自己滑雪的時候像只鴨子,摔倒的時候像只死鴨子。

  

  ☆、042

    腰疼,屁股疼,胳膊腿疼,胯也疼,她也顧不上死鴨子不死鴨子了,躺在雪地里直喘。

  「怎麼可能學得會啊……」她愁眉苦臉地說。

  雪依然很大,透過雪鏡,望著漫天的雪花亂舞,那場景跟招了蝗災很像。秦岳站到上風口,貌似不經意地替她擋了風雪。

  「怎麼這麼難啊?」楊桔子愁眉苦臉地抱怨。

  「是比較難學。」秦岳附和。

  楊桔子問:「你學了多久?」

  秦岳低頭整理雪杖的繩扣,想了想,說:「很久以前的事情,忘記了。」

  楊桔子挫敗地哼哼一聲,閉上眼。她躺在雪裡歇了個痛快,再睜開眼,秦岳仍然站在她旁邊。她坐起來,對他說:「你去滑你的吧,先別管我了。」

  「沒事。」他說。

  楊桔子眨了眨眼,說:「那我還是回去吧,我在這裡你也不會走。我走了,你還能玩會兒。」

  「不想滑了?」秦岳問。

  「再滑命都沒了。」楊桔子嘟囔。接著她扶著地想站起來,秦岳來扶她,她推開他的手說自己能行。她先把裝著滑雪板的右腳踩實在雪裡,由坐變蹲。左腳那塊滑雪板有點鬆動,她左膝跪在地上,弓著身子弄了半天。秦岳繞到她左邊幫她。

  「這裡有點歪了,所以扣不上。」秦岳說。

  「要不卸了吧,反正也不打算繼續滑了。」楊桔子歪頭看著,建議。

  秦岳便把那塊滑雪板卸了下來。楊桔子把穿靴子的腳放到地上踩了踩,感覺心裡實落多了,她把雪杖也遞給秦岳,呼一下站了起來。

  「桔子,別站……」秦岳話還沒說完,楊桔子已經衝下去了。

  那一瞬間楊桔子覺得自己不是在滑,是在飛,她整個人蒙逼地在飛,害怕啊驚訝這些感情都跟她無關。

  她整個人都懵了,直到她撞上了一個滑雪的人,聽到他的驚叫,她才回了神。她幾乎是本能地朝那人伸手求救,那人反應也很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可是她下滑的動能太大,一下子變拽得那人翻了個跟頭,鬆了手,她又繼續單腳踩著一塊滑雪板,飛火流星一樣地向下衝去。

  她又撞翻了幾個滑雪的人,撞飛了插在滑道邊上旗子,越過一兩個雪堆,一路往歧路上滑去。

  大風頂得她沒法張嘴,雪片變得很硬,噼里啪啦地打在她身上,像是老天端著AK47向她掃射。越往下越沒人,雪下面覆蓋了坑窪不平的石頭,她一會兒飛起來一會兒摔下去。

  她簡直要嚇尿了!

  迎頭一片松林,眼睜睜一棵大松樹的樹幹越來越緊,倏然就在眼前了。

  她閉上眼睛,心想這下不死也是個腦震盪,不是腦震盪也得落個高位截癱了,她楊桔子就算交待在這個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滑雪場了。

  那一瞬間她腦子裡閃過好多畫面,小時候的,爸爸媽媽,老師同學,方哲,竟然還有那個賤人姜兵,最後是秦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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