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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夜猛一激靈,總算意識到了不對勁,俯下身去扶起他,孰料力道不夠,兩人又齊齊摔倒。也幸而底下鋪了被褥,不怎麼疼,但她回過神的時候再一次被老天爺開的玩笑給駭到。

  你看,就是這麼的不巧,他的頭就埋在她的……胸口處。

  “無恥。”她知道不該遷怒,但心急之下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抬腳就是一踹,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人給蹬遠了。而不幸遇難的某人蜷在哪裡費力的咳嗽,間或夾雜著抽氣聲,聽上去似乎是喘不過起來的狀態。

  “姓嚴的,你莫要同我裝可憐。”錦夜攏好衣襟,皺著眉頭,面頰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片刻,無人回應,她憤憤的咬牙,分不清是過意不去還是於心不忍,再度靠近他身邊,單手撥開覆在他臉側的墨發。

  同一刻,嚴子湛睜開眸,眼睛猩紅一片,額角汗珠滿布,就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錦夜呼吸一窒,抽氣道:“怎麼回事,你頭痛症又犯了?我、我替你取缺月吧。”她火急火燎的站起來,開始滿屋子的翻箱倒櫃。

  無奈房間太大,擺設過多,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那甜膩膩的藥丸子到底放哪裡去了,只得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一邊翻東西,一邊回頭:“你快點告訴我,缺月在哪兒?”

  “……”嚴子湛虛弱的回應,語調太輕,委實聽不清楚。

  錦夜不耐,大步走回去,扶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肩上,順道附耳過去:“大聲一些,我沒聽到。”

  嚴子湛幾乎是氣若遊絲:“解穴,解……穴。”

  錦夜光火:“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個,你倒是分清主次行不行。”她恨恨掐了他一把,隨即抬手解了他的穴,急促道:“算我怕了你,解了解了,可以告訴我了吧,缺月……”話未說完,她的眼越睜越大,接過那後半句話卻陣亡在喉嚨里再也擠不出來。

  不過眨眼功夫,奄奄一息的某人竟然又勾起招牌的譏誚笑容,那些個病入膏肓痛不欲生的假象猶如曇花一現,瞬間就不見了。

  “真好騙。”他撇撇唇,及時制住她的反抗,微笑道:“還想故技重施麼?你放心,我不會傻到讓你再點第二次穴。”

  錦夜欲哭無淚,她怎麼可以相信他,這傢伙素來陰險狡猾,詭計多端,她還真是腦子被什麼給糊了,竟然犯下如此致命錯誤,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了。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眼前是檀木桌,她被壓在桌面,腿彎處被其膝蓋用力的頂住,太過親昵的姿勢,引人遐思。

  於是愈加羞憤難耐:“你放開我,混帳,騙子……”

  嚴子湛笑得不痛不癢:“儘管罵,我不介意。”長手一伸,靈活解了她的腰帶。

  錦夜只覺衣襟都散開來,大驚道:“你做什麼1

  嚴子湛冷哼一聲,也不解釋,自顧自的拿那根腰帶綁了她的雙手,而後惡意在她耳邊逸出涼笑:“你不是嫌長夜漫漫麼,那就讓我來替你尋些樂子。”拾起之前掉落的狼毫筆,他一手壓著她,不慌不忙的退至一邊磨起墨來。

  錦夜忐忑不安,拼命掙扎未果,這男人一到關鍵時候的力氣還真是不容小覷。她死死咬著下唇,笑得勉強:“夫君,妾身方才同你開玩笑的麼,你若是不開心,大不了也在妾身臉上畫幾個孫子。”

  “畫在臉上多沒意思。”嚴子湛接過話,冷笑:“你想玩,我陪你便是。”

  錦夜聽出蹊蹺,怒道:“你別亂來,你可是宰相,莫要失了身份。”

  “有誰規定宰相不能同新婚燕爾的妻子培養培養感情?”他回答的理所當然,語調卻是不相符的咬牙切齒:“更何況,我妻子送了大禮給我,我不投之以李報之以桃,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錦夜緊緊閉著眼,衣衫被逐漸剝離,內衫從肩頭褪下的時候,她只能不斷自我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既然有了夫妻之實,那麼眼下就算被看光了都不要緊,不要緊不要緊不要緊……

  真的不要緊嗎?

  呸!

  她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皮膚接觸到微涼空氣所引起的戰慄了,還有那一陣陣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她在意,她真的在意,至少目前來說,她沒辦法在他面前鎮定自若的裸、露身體。

  “你不放過我,以後會後悔。”只能放下狠話。

  “我從不做後悔之事,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嚴子湛執起筆,在那光滑如緞的肌膚上寫下第一筆,淡淡的墨味混合她身上傳來的淺香,是異常好聞的氣味。

  他竟然就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指腹代替了筆,蘸了墨,遊走在她背脊的每一個角落。

  錦夜此刻恨不能挖個地洞鑽下去,這一次是在清醒的狀況下這般曖昧,她著實難以接受,更何況,背上的皮膚異常敏、感,而他的指尖泛著涼意,兩者接觸之時傳來的陌生感受不斷衝擊著思緒,令她羞窘難耐:“住手,你夠了沒有?”

  嚴子湛慢條斯理的縮回手,忽而又道:“呃,忘了署名。”他翻開抽屜,拿出大紅印章,就著那排字跡下方的空位印了上去。

  “你瘋了。”錦夜跺腳,以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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