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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呢?!
因著那藥水刺眼,她不敢潛下去,戒備的半彎下腰摸索。正四處張望,腳下又被什麼絆了一下,幸而這次反應極快的穩住了身形,只是……
脖子上莫名就多出一把匕首來。
“未學武又如何?你學了武又如何呢?”他就站在她背後,口氣滿是鄙夷。
錦夜沉默,一動不動的盯著嚴子湛緩緩繞至她身前。
水滴自其額際滑過弧度優美的下頷處,潤的那唇若三月桃花,他上身未著寸縷,皮膚白瑩如玉,此刻墨發微凌亂浮在水面上,長眸緊閉的模樣是驚心動魄的美麗,若不是眉形太過囂張,帶來睥睨世人的英氣,怕是真會讓人誤會了性別……
錦夜不得不承認,男人的美貌更叫人咂舌,儘管一早便知其皮相極為出色,仍然不自覺有半刻晃神。晃了晃頭,她把那些不該有的欣賞情緒甩掉,故作輕鬆道:“嚴大人該不會就拿這一把小匕首來威脅我吧?”
嚴子湛微笑不語,另一手搭上其頸側:“你在發抖,總算知道害怕了麼。”
錦夜頓時渾身發毛,肩窩和頭頸本就是她最怕癢的部位,而對方指腹處的微熱溫度仿佛透過皮膚,滲入到血液里……這種感覺著實怪異,她緊捏著手心,恨道:“把你的手拿開。”
“這話倒是有些熟悉。”嚴子湛微一用力,那鋒利的刀刃就在她頸上滑下血痕,細細摩挲著那道傷口,他淡淡道:“我記得那晚是我讓你把手拿開,當時你的態度可是異常不悅。”
錦夜笑得勉強:“嚴大人不是最討厭與人有所身體接觸麼?我也是為了你著想罷了……”
嚴子湛笑意愈來愈淡:“為了一會兒能夠慢慢的折磨你,我想這點兒習慣還是可以克服一下的,你說對不對?”拿刀慢吞吞的左右比劃,他繼續道:“你不要再想著逃跑,我不懂憐香惜玉,若一時手滑……可就不好了。”
錦夜用力閉了閉眼,心都涼了。
倏然,門外傳來打鬥聲,兵器交接的聲響在這空蕩的環境裡格外清晰,間或夾雜著女子的高喝。
錦夜一喜:“初晴!”
嚴子湛也不慌,淡淡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的丫鬟有多厲害,倒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辟歧,皇城四大禁衛都不是其對手,你猜,這場戰孰勝孰負?”
錦夜悻悻閉了嘴,他說的沒錯,辟歧的武藝她是見識過的,初晴或許過不了十五招就會敗下來……
果不其然,又過了半晌後外頭變沒了動靜,緊接著響起的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嚴子湛故作惋惜的搖搖頭:“真是可惜。”
千鈞一髮之際,錦夜尋到不遠處的窗戶,心生一計,忽而尖叫一聲:“哪裡逃!”
嚴子湛一愣,反應過來是那匕首已被奪去。
錦夜揚高手,用力朝那方向擲去,雕花木窗很快就大敞,她火急火燎的抓起掉落在一旁的黑袍,也幸而它沾了水有些重量,便隨意裹了裹同樣丟到窗外去。
嚴子湛眉一挑:“你……”
“下去!”錦夜按住他的肩膀,同時憋氣向下潛。
嚴子湛自然不可能乖乖就範,拼命掙扎,錦夜需要花上十二分力氣才能制住他,就連雙手雙腳都纏在其身上,她懊惱自己方才居然笨到如此地步,都忘了點他的穴,向來自己也真是從未這般辛苦過,就怕水面有了些許漣漪被人察覺出端倪。
一片安靜,那腳步聲在池畔繞了一圈後又頓住。
嚴子湛張口,試圖發出聲音。
錦夜本是將頭抵在他的下顎處,察覺其意圖後大驚,怎麼辦,她實在沒有多餘的手腳來顧他這張嘴,若是他喊了人,辟岐就會察覺出問題,她完完全全就不是辟岐的對手啊……
相比較錦夜的惶惶,嚴子湛此刻可謂是勝券在握,只要他一喊,那麼這個可惡的女人就如瓮中鱉,插了翅膀也難飛,他暫時放鬆下半提的心,開始想著一會兒該想什麼法子來對付她。
無奈好景不長,頃刻,唇上忽而被覆上柔軟物體,他瞬間就僵住,她居然敢!她怎麼敢!
而錦夜唯今卻只有一個想法,臭男人,又便宜你了……
焦急的少女語調在不遠處輕喚:“小姐,小姐,你去哪裡了——”
為什麼來的人會是初晴?!
錦夜傻了眼,頭迅速朝後仰,離開他的唇,手忙腳亂的想要上浮。不幸的是,腰部被人狠狠圈住,下一刻,連嘴唇都不能倖免於難。
這次,算不算是她作繭自縛……
缺月之毒,皆是荒唐
濃烈刺眼的特殊池水幾乎就要竄入鼻翼,錦夜屏著氣,同時又忙著要掙脫開嚴子湛的束縛,情急之下胸腔里那原本就不多的空氣此刻更是消耗殆盡……窒息的感覺讓她分寸大亂,再加上水中施展拳腳極為為難,兩者作用之下她的拳腳砸在對方身上全然綿軟無力。
不過,很顯然的,某些人的閉氣能力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好,好到能將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羞辱全盤還給她。甚至還能空出一隻手來緊掐著她的後頸,逼著她不得不仰頭承受這種被封口的可恨狀況……耳邊初晴的喚聲愈來愈遠,她想起自己本欲引開闢歧的伎倆反而用到了初晴身上,愈加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