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大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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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川,趙興,你們倆都知道我的,我並不是生性多麼驕傲的人。但我也並不是那種做起事來會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我並不想趕在樊帝患病的時候,乘人之危做些什麼。但就目前的情勢來看,我必須得做一次卑鄙小人了。」衛泱說。

  「時至今日,咱們本就已經萬事俱備,準備出手。眼下京都的這封來信,只是將咱們的計劃稍稍提前了兩個月。泱兒,你不要覺得有負擔。」徐紫川安撫說。

  正如徐紫川所言,經過長達三年多的籌謀,衛泱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大夏的各個州郡。

  即便不用和平的手段逼樊帝退位,單憑武力,衛泱也有信心能完勝樊帝。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是毫無懸念的道理。

  「我覺得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衛泱眼中滿是鬥志的說。

  「殿下都預備帶誰回去?」趙興問。

  「霄兒和平兒是一定要隨我回去的,負責照顧他們兩個人的小順和海月也必然要同行。小順和海月這兩個與李姑姑最親近的人都走了,李姑姑肯定也想隨行。當然,我也不能將湘皇姐一個人留在這裡。既如此,咱們就全府總動員,一同回去吧。」

  趙興點頭,「奴才明白,這就下去安排。」

  ……

  那封從京都八百里加急來的信突然,衛泱要走的也就突然。

  但有李姑姑和趙興雙劍合璧,幫著衛泱張羅,一切都進行的迅速且有條不紊。

  「姑母,侄兒能帶那個走嗎?」衛霄指著牆上那副畫說。

  牆上那副畫是徐紫川親手所畫,畫上畫的人是衛渲和樊悅萩。

  那是在霄兒眼疾大好以後,徐紫川送給衛霄的禮物。

  衛泱還記得,霄兒第一次看這幅畫的時候很激動,他哭著說,原來父皇和母妃是長這個樣子的。

  衛泱知道衛霄一直都很珍惜這幅畫,她自然得叫衛霄帶上。

  「霄兒可以把這幅畫帶走。」

  衛霄聞言,很是歡喜,連忙小心翼翼將那張畫從牆上取下卷好。

  衛泱看著一天天長大,一天比一天更加優秀的衛霄,心中甚慰。

  相信她渲皇兄和悅萩表姐在天之靈,也應該十分安慰。

  臨出發前夜,衛泱特意問福來,問福來是跟她回京都,還是留在江州。

  福來的答案是,她想跟衛泱回京都。

  衛泱對福來說,他們這回離開京都,恐怕沒有那麼快回來。

  福來明白衛泱的意思,她家主子的意思是,一旦她離開江州回到京都,她與燁華之間興許就會因為距離和時間,再無可能。

  「奴婢願如李姑姑一般,盡心盡力侍奉主子一輩子。」

  「當真能做到心如止水,無怨無悔?」衛泱問。

  「奴婢覺著,我與他若是真有緣,縱使百轉千回,最終也還是能在一起的。」

  衛泱一聲長嘆,「你啊,是不是這兩年話本子看太多了。」

  「奴婢是看過不少話本子,但奴婢跟了主子這麼多年,也跟明白了一個道理。女子這輩子不一定非要依附於男人而活,也可以為自己,為別的一些事而活。」

  福來這句話說的甚合衛泱心意,衛泱一臉讚賞的看著福來,「福來,我覺得你似乎是長大了。」

  福來一笑,「奴婢又不是霄殿下和平殿下那樣的小孩子,哪裡就長大了。」

  「你既然想跟我回去,那就跟我回去吧,回去親眼見證那件大事。」

  福來點頭,目光平和而堅定。

  ……

  衛泱一行迎著晨光,踏上了北上京都的歸途。

  在旁人眼中,衛泱一得到樊帝身子不適的消息就北歸的舉動,代表著樊帝與靈樞公主母慈女孝。

  相信樊帝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衛泱卻清楚,她此番回到京都,並不是去做孝女,而是去做樊帝輝煌歲月的終結者。

  一行快馬加鞭的趕路,僅用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從遙遠的江州,趕回了京都城。

  而在這兩個月間,各方勢力也按照計劃運作著,確保萬事俱備。

  此番歸來,衛泱見到的第一個故人並非樊帝,也並非樊帝身邊的第一人梁來喜,而是翟清。

  這日清晨,衛泱一行抵達了京都城的北門外。

  隔著老遠,衛泱就隱約聽到城門樓上有琴聲傳來。

  隨著一行離城門越來越近,琴聲就越發清晰起來。

  衛泱的視力不算太好,她看不清正在城門樓上彈琴的人。

  但她卻可以肯定彈琴的人就是翟清,因為她聽到的這首琴曲,就是她當年離開京都時,翟清彈來為她送別的那首琴曲。

  一曲彈畢,翟清從城門樓上走了下來。

  衛泱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殿下別來無恙。」

  「長興侯也別來無恙。」

  衛泱這話,也並不全是在與翟清寒暄。

  三年過去,翟清的面容的確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如往昔一般清俊朗逸。

  「我記得當年我離開京都時你曾與我說過,待來日我歸來,你就告訴我,你彈奏的這首琴曲的名字。」衛泱與翟清說。

  翟清聞言,毫不猶豫的答:「這首曲子喚作《大鳳歸》。」

  這首琴曲的名字取的明顯大有深意,從某種角度來講,似乎還很應景。

  「樊帝的病究竟如何了?」衛泱問。

  翟清答:「殿下去看過以後就知道了。」

  衛泱聞言,也沒再與翟清多言,便轉身上了馬車,而後與翟清一道進了城,併入了宮。

  在回福熙宮將眾人都安頓好以後,衛泱只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裳,就獨自去了昭陽殿。

  一別三年,重回皇宮,衛泱心裡生不出半點兒恍若隔世之感。

  這裡終究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就算隔上十年不回來,她也絕對不會對這個皇宮生出任何陌生的感覺。

  攆轎緩緩落地,梁來喜殷勤的在攆轎外迎接。

  能明顯看出,這三年梁來喜老了很多。

  衛泱想,聽聞這三年裡樊帝的性情越發喜怒無常,身為樊帝身邊第一人的梁來喜,日子一定很不好過。

  儘管已經三年未見,但梁來喜對衛泱依舊充滿了敬畏。

  衛泱倒是待梁來喜頗為和氣,在與梁來喜寒暄了幾句之後,才走進昭陽殿中。

  一進昭陽殿,衛泱發現樊帝並未坐在高階之上的龍案後,而是站在南窗下。

  那個背影,仿佛與很多年前,她父皇的背影,她渲皇兄的背影相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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