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信
譚映汐在信上說,她已經與樊景榮完婚了。
儘管她爹爹如之前所言,不再認她這個女兒,但輔國公府上下都待她極好,她每隔半月也能與她娘親見上一面。
而忍冬來的信中,除了寫滿了對衛泱問候的話,還特意告訴衛泱,她和高豈的兒子已經有了大名,名叫高衍。
忍冬還在信中說,衍兒長得很快,比一般同齡的孩子似乎都要健壯。
還說待這孩子長大些,筋骨再長結實些,她和高豈就會教這孩子習武。
縱使這孩子來日成不了將軍,也能報效朝廷。
至於衛沁的信,問候的話少,打趣的話多。
衛沁在信上說,她和劉太嬪在康寧行宮住的極好,日子悠閒愜意,賽似神仙。
雖然衛沁並未在信上說什麼貼心的話,但衛泱感覺的到,衛沁這封信是貼心的。這封信上的每個字都試圖在向她傳達一個信息,我和劉太嬪過的很好,你保重自己,不要掛念我們。
衛泱看著衛沁的信,想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句話說的真不錯。
雖說衛沁眼下早已學好,但那傲嬌的性子卻半分也沒改。
除了京都的來信,衛泱還分別收到了來自濟州衛漓的信,以及來日同州衛瀾的信。
衛瀾的信很短,上頭寫的儘是樸實的問候與叮囑。
而衛漓的信卻寫的很長,除了問候的話以外,衛漓還在信中寫了關於這段日子自己在遊學過程中的所得。
大伙兒都給衛泱寫了信,寧棠怎麼可能不給衛泱寫信。
奈何北關太遠,離江州更是隔著千山萬水。
兩地要通上一封信,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再加上眼下正值冬日,大雪封路,信就更難送達。
因此,直到正月快過完,衛泱才收到來自遙遠的北關的信。
寧棠說他自到北關以來,斬殺了不少流寇馬賊,並因此積累下不少戰功。
他就是要以事實告訴衛泱,他這也算寶刀未老,不辱他威虜將軍的封號。
而除了正經事以外,寧棠還在信中與衛泱說了不少生活中有趣的瑣事。
寧棠在信中說,有一回他帶兵巡檢邊境,路遇一群野狼,那群野狼的頭領是頭白狼,還是頭頗通人性的白狼。
大約是感覺到了他們身上的血腥氣和殺氣,就隔著十幾丈遠,那飢餓的狼群也沒敢向他們發起任何攻擊。
寧棠還說,他在北關吃到了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烤全羊,而那隻羊是他親手烤的。
寧棠這封信無論內容還是言辭,都給人很輕鬆的感覺。
但衛泱了解寧棠,她知道這小子只是在佯裝輕鬆灑脫而已。
寧棠表現的越是輕鬆,就說明他實際上越是寂寞。
在信的末尾,寧棠催衛泱和徐紫川趕緊成婚,說他還急著當舅舅呢。
衛泱當即鋪紙研墨給寧棠寫了一封回信,信上說,我和紫川已經約好,你不平安回來,我們就不成婚。
……
在新的一年裡,有好事發生也有壞事發生,好事就是衛泱籌謀的事進行的十分順利,進度遠超預期,給人一種天都要助他們的感覺。
而壞事是,衛霄在學騎馬的時候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見好。
而平兒則是在春天的時候,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痘疹。
但很多時候,禍兮福之所伏,衛霄在那一摔之後,便學會了騎馬。
而平兒在生過那場痘疹以後,臉上和身上都沒留下痘疤,身子似乎也比從前更加健壯了。
轉眼三年過去,衛霄已經快八歲,而平兒也快四歲了。
這對堂兄弟一天到晚都是形影不離,一起念書,一起淘氣,比親兄弟還親。
眼下,小順和海月兩個已然照顧不過來這兩個孩子了,衛泱不得不再調兩個人手過去,照顧這一對兒小兄弟。
這日,衛泱和徐紫川,還有趙興正在屋裡說話,衛霄就牽著衛平急急的走了進來。
「姑母,姑丈,侄兒聽說京都來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
衛泱點頭,「京都是來了一封急信。」
「敢問姑母,信上都說了什麼?」
衛泱沒言語,只是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衛霄。
經過三年不懈的努力,衛霄的眼在徐紫川的醫治之下已經大好。
儘管衛霄的視力還是不及正常人,但衛霄已經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看到他想看到的人和事物了。
衛霄捧著那封信,貼到近處認真去讀。
「皇祖母病重了。」在總結這封信的內容時,衛霄並未表露出太過憂心焦慮的情緒,因為他與他口中的這位皇祖母並不親,他甚至隱隱有些畏懼,或者說厭惡他這位皇祖母。
他心裡很清楚,她這位皇祖母也很不喜歡他。
「的確,信上是說樊帝病重。」
「信上還說,皇祖母想讓姑母回去,姑母當真要領命回京都嗎?」
衛泱點頭,「當然。」
想她苦心籌謀了多年,為的就是打敗樊帝,將樊帝推下神座。
她怎麼能容忍樊帝在敗給她之前,先敗給疾病。
「侄兒也要隨姑母一同回京都嗎?」衛霄又問。
「霄兒當然要隨姑母回去。」
「那姑母預備何時動身?」
「明日啟程太趕,就定在後日吧。」衛泱說。
「那侄兒立刻回去收拾行囊。」衛霄應道,又忙不迭的詢問衛泱一句,「姑母,平兒弟弟是否雖咱們同行?」
衛霄此言一出,還沒等衛泱作答,平兒就稚聲稚氣的說:「平兒不要與霄哥哥分開,也不要與姑母和姑丈分開。」
衛泱聞言莞爾,一臉寵溺的摸了摸平兒的頭,「平兒不與我們分開,平兒與我們一同回京都去。」
平兒聞言歡喜,在撒嬌似的親了親衛泱,又親了親徐紫川之後,便被衛霄帶出去了。
待衛霄和衛平走後,衛泱斂了笑,又接著與徐紫川和趙興繼續他們之前的話題。
「我總覺得這件事帶著幾分蹊蹺。」徐紫川說,「樊帝一向身體康健,她會生病不奇怪,但忽然生了要命的大病就有些奇怪了。」
趙興聞言,立刻應道:「回侯爺,據奴才派人打探得知,早從去年秋天開始,樊帝的身子就開始有些不大康健,突然病重也不是不可能。」
「趙公公說的是,事實總要勝於猜測。」徐紫川對趙興說,話畢又轉向衛泱,「泱兒,你怎麼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