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很喜歡將錯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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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樊太后,很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

  對於樊太后的反應,衛泱很滿意,但滿意的同時,心裡也略微有那麼一點點苦澀。

  她與樊太后之間,果然只能談利益,不能再論血脈親情了。

  其實這樣也好,只談利益不講情分,可以讓事情變的簡單。

  事情簡單了,解決起來就容易,那大家就都能覺得輕鬆些。

  「第一個條件,永遠都不許傷害賀蘭心和她的孩子。」衛泱對樊太后說。

  樊太后聞言,毫不猶豫的就點頭應下了衛泱這一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永遠都不許傷害徐紫川,也就是楚湉。」

  樊太后依舊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其實就算衛泱不說,她也沒打算對徐紫川出手。

  「第三個條件,我要太后下旨重審當年楚貴妃與忠勇侯謀逆一案,我要為冤死的楚貴妃和忠勇侯一族翻案。」

  「翻案?」原本還面色從容的樊太后瞬間變了臉色,神情猙獰的質問衛泱,「你憑什麼認為楚懷遙那賤人,以及忠勇侯府那些混帳都是冤枉的?」

  「因為我有人證。」衛泱泰然自若的答。

  「你說什麼?人證?」樊太后一臉的不信。

  而除了質疑以外,衛泱還在樊太后的眼中讀到了一抹稍縱即逝的慌亂。

  「太后應該很清楚,在當年那樁慘案中,有三個與案件相關的,甚至可以說是此案中最最關鍵的三個人,在案發做完口供以後,就消失不見了。人究竟是生是死,十數年來無人知曉。倘若這三個人還活著,又身在何處,就更沒人知道了。但老天有眼,竟讓我找到了其中一人的下落。」

  樊太后聽了這話,眼中滿是懷疑,「你說的是真的?」

  「太后,我真的是很有誠意的在這兒跟您談。」

  從衛泱說話時的態度與神情來看,樊太后基本可以肯定,衛泱說的是實話。

  「你以為僅憑一人之言,就能幫楚懷遙和忠勇侯一族翻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太后,我很不解。」衛泱目不轉睛的盯著樊太后,似要把人看透看穿,「你為什麼那麼抗拒給楚貴妃和忠勇侯一族翻案?難道你是在害怕?」

  「哀家怕什麼?」儘管很不明顯,但衛泱卻看得出,樊太后的目光有些閃爍。

  她猜的不錯,樊太后就是在害怕。

  「太后是怕自己這十多年來都恨錯了人。」

  「哀家沒有恨錯人!」樊太后顯然有些失了方寸,她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那暴怒又略帶驚惶的樣子,真的很不像平日裡的她,「楚懷遙是先帝一眾妃嬪中心機最深,也是野心最大的一個。她裝天真善良,溫柔賢惠與哀家爭寵不算,還一直為他的兒子覬覦著本就該屬於哀家兒子的皇位。楚懷遙卑鄙虛偽,心腸亦歹毒,她明里暗裡給哀家使了多少絆子,害了哀家多少回。哀家怎麼會恨錯她!」

  從樊太后控訴楚貴妃罪行時的神情和口氣即可斷定,樊太后真的很恨楚貴妃。

  而除了恨以外,還有一絲嫉妒。

  太后嫉妒楚貴妃在先帝眼中是個天真善良,溫柔賢惠的女人。

  嫉妒楚貴妃後來居上,竟然能與她這個皇后,這個先帝的結髮妻子在先帝心中平分秋色。

  楚貴妃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樊太后一提起這個人還是這麼大火氣。

  看來當年,樊太后不是一般的嫉妒楚貴妃這個人。

  衛泱忽然覺得不可一世的樊太后有些可悲。

  於是,在接下來,她向樊太后問出那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時,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憐憫。

  「端王和成王在死之前,難道就沒有坦白的交代一些什麼嗎?」

  樊太后又慌了,不過這次她眼中的慌張並未做到稍縱即逝。

  衛泱很輕易的就捕捉到了那些慌張。

  她越發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未等樊太后出言掩飾什麼,衛泱又接著說:「太后過去興許真的認為,當年毒害你與澈皇兄的始作俑者是楚貴妃和忠勇侯。但時至今日,你已經知道,當年下毒要害你的人並不是楚貴妃與忠勇侯,他們是被人嫁禍的。」

  「楚懷遙對哀家從來都沒安好心!」樊太后回道。

  聽樊太后沒有否認她之前的說法,衛泱便可以肯定,樊太后已經知曉當年命人在湯羹中下毒的人並不是楚貴妃。

  衛泱不清楚太后究竟是何時得悉的這個真相,但此刻,衛泱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樊太后真是個自欺欺人的懦夫,不止如此,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太后真的很喜歡將錯就錯啊。

  「就算楚貴妃一直都與太后面和心不和,就算楚貴妃一直密謀著要害你,但她終究沒有真正做出傷害你的事。世間對太后你充滿惡意的人太多,有多少人在背地裡詛咒你,並蓄謀著如何讓你去死。難道太后還能把那些在心裡不臣服於你的人全部殺死嗎?」

  「不臣服於哀家,膽敢詛咒並蓄謀要反叛哀家的人都該死。哀家會不遺餘力的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部除掉,只留下那些真心敬畏並忠於哀家的人。」

  樊太后這話說的輕鬆且平靜,但衛泱卻能從樊太后的話語中聞到一股血腥味,並看到一副血流成河的慘烈畫面。

  衛泱很憤怒,她很想駁斥太后狂妄的言論,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提醒自己,她不是來吵架的,她是來談判的。

  「既然太后很清楚,當年楚貴妃與忠勇侯謀反一案,是樁徹頭徹尾的冤枉,便該撥亂反正,為冤死的人翻案正名。」

  「哀家不會這樣做。」

  「為什麼?」

  「倘若哀家真為楚懷遙和忠勇侯一族翻案,那當年判誅滅忠勇侯九族的你父皇,豈不是就成了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昏君?你父皇一世英名,是註定要名垂千古的一代明君,哀家怎麼能讓你父皇近乎完美的政治生涯,染上這種污點。」

  衛泱聽樊太后言辭鑿鑿,險些就信了樊太后的話。

  「太后當真只是為了我父皇著想?」衛泱問,「太后若真的愛重父皇,就不會做出殘殺父皇的兒子,並意圖謀奪本該屬於衛氏皇族的皇位這些事。」

  衛泱的話讓樊太后無言以對。

  樊太后發誓,她是真的很愛重先帝,但相比一下,她更愛她自己。

  她不願給楚貴妃和忠勇侯一族翻案,固然有為先帝考慮的因素。

  但更重要的是,她自己心裡很不想給楚懷遙翻案。

  她就是要讓楚懷遙背負著奸妃的罵名,遺臭萬年。

  如此,她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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