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能保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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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比起衛泱,譚常清忽然臨陣倒戈背叛皇上,轉投太后的事,更讓忍冬覺得震驚和難以接受。

  因衛泱的安排,忍冬曾在譚府上住過有大半年的時間,與譚府上下的人都結下了頗為深厚的情誼。

  儘管住在譚府上的時候,忍冬不常有機會見到譚常清,但偶爾也能與譚映汐一道,在譚夫人房裡撞見譚常清這位譚家家主。

  無論是在忍冬的印象中,還是認知中,譚常清譚大人都是個很溫厚和氣的人。

  譚大人也並不是個勢力之人,從未因她曾是宮婢而有一絲輕視她,怠慢她。

  譚大人是如何待親生女兒映汐的,就是如何待她的。

  在譚大人身上,她隱約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她打心底里去敬重,當父親一般去愛戴的人,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

  為此,忍冬真的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

  在事發之後,忍冬冷靜的思考了很多天,才最終下定了一個決心。

  譚夫人還是她的義母,映汐也還是她的義妹。

  至於譚常清這個義父,在她心裡已經死了。

  忍冬想,在長公主眼中,譚常清也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

  忍冬確信,長公主一定不會讓譚常清活的太久。

  「臣婦還能再去譚府走動?」忍冬問衛泱。

  「忍冬,我是什麼性情的人你還不了解?」

  「您是這世上最愛憎分明的人。」

  衛泱擺手,「我可不敢當這個最字,但我卻不會因為映汐她爹的錯,而去憎恨責怪映汐。忍冬,你往後可以如常與譚府往來,再見譚夫人和映汐,你依然要親厚待之,不要因為譚常清的緣故,對譚家其他人產生偏見。」

  「譚家有恩於我,尤其是譚夫人和映汐姑娘,在臣婦於譚府借住期間,她們二人待臣婦是無微不至的好,臣婦自然不會忘恩。」

  衛泱點頭,對忍冬的回答很欣慰,「忍冬,那回頭就勞煩你代我往譚府跑一趟了。」

  忍冬聞言,趕忙福身沖衛泱一禮,「臣婦哪裡當得起您用勞煩二字,您這樣說真是折煞臣婦了。」

  「你我之間是不必如此客氣。往後我不與你客氣,你也不許再與我拘禮。」衛泱溫聲與忍冬說。

  忍冬連忙應下,又問衛泱,「您可有什麼話或是信要臣婦帶給映汐姑娘?」

  衛泱有滿肚子的話想對譚映汐說,不過這些話,還是比較適合當面說。

  衛泱想等著得了合適的機會,再面對面的與譚映汐說。

  只是這所謂合適的機會究竟是何時呢?

  衛泱想,她與譚映汐在短日之內恐怕是沒有機會相見的。

  眼下忍冬問她,有沒有話想托她捎給譚映汐,她自然是有話。

  衛泱思來想去,將她想與譚映汐說的話精煉總結成一句,「告訴映汐,叫她好好的。」

  「臣婦記下了,一定把話帶到。待回頭,臣婦去譚府見過譚夫人和映汐姑娘以後,再入宮向您詳細的回話。」

  「眼下宮裡亂,你能不進宮就不進宮,能不與我往來就不要與我往來。免得以後我身上招惹上什麼事,再連累到你。」

  忍冬愕然,一臉淒色,「您的意思是,往後都不許臣婦入宮見您了?」

  「別哭喪著臉。」衛泱溫聲應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你如今嫁在京都,與遠在江州的李姑姑和半夏只怕再無見面的機會,你告訴我,你會因為再難見面就忘了李姑姑和半夏嗎?」

  「姑姑如母,半夏如姊妹,臣婦至死都不會忘的。」

  「這就是了,有些人啊縱使天天湊在一起,也是貌合神離。而有些人呢,縱使遠隔千里,無法經常見面,也是情誼不減。忍冬,在目前這種情勢之下,你要為自己,也要為你的夫君和你的婆家多考慮,你要謹言慎行,以免惹禍喪身。往後的日子還長,咱們總還能有坐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時候。」

  忍冬點頭,眼中少了一分惘然,多了一分清明,「臣婦明白,臣婦聽您的話。但您一定記得,臣婦即便眼下不再是您的侍婢,也永遠都是您的人。您若需要臣婦,臣婦隨時都能為您去拼命。」

  忍冬的話讓衛泱好生感動,衛泱了解忍冬,曉得忍冬是個不善言辭,很不懂得說漂亮話的姑娘。

  因此,忍冬說隨時都會為她拼命的話是真心實意的。

  可她又怎麼捨得忍冬去為她拼命呢?

  她恨不能與忍冬劃清界限,叫世人忘了她與忍冬曾是多麼親密的關係。

  皇宮是非地,衛泱不願忍冬在宮中久留,更不願忍冬在她這裡久留。

  否則,又不知要招來那些有心之人的多少揣測。

  衛泱不怕被人揣測,卻怕給忍冬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衛泱並未久留忍冬,就命人將忍冬送出宮去。

  臨別前,衛泱不忘托忍冬給高豈帶聲好。

  此刻的衛泱並不是長公主,就只是高豈和忍冬夫妻倆的一個舊友而已。

  想來,高豈那個青年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但人有才能,最重要的是還很忠誠可信。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衛泱曾動過重用高豈的念頭,可一想到忍冬,她就毅然決然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算忍冬向她明志,就算隨後高豈也來向她明志,她也絕對不會把這夫妻倆算在她的計劃內。

  衛泱心底最渴望的事就是能過上平靜安逸的生活。

  可惜她這一生似乎與平靜和安逸這種詞無緣。

  既然她不能,她便想讓她心裡很重要很珍惜的人,儘可能的過上那種生活。

  衛泱已經想好了,若是得了合適的機會,她會讓高豈一家遷出京都城,遷回老家,或是遷到一個遠離京都,遠離紛爭的地方安家。

  衛泱自知如今的她還太勢單力薄,還無法保護所有她身邊重要的人。

  既如此,那就只能多保全一個是一個了。

  「原以為你見著忍冬會高興,怎麼見你的眉頭比之前皺的還要緊。」寧棠一臉關懷的望著衛泱。

  衛泱回神,「能見著忍冬,與她說說話,我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寧棠沒接衛泱的話茬,而是望向軟榻上棋盤旁的徐紫川,「依徐兄所見,高興應該是這個樣子嗎?」

  「見著忍冬她是高興,只是越高興,心裡就越憂慮。」

  徐紫川這句話在旁人聽來大概有些晦澀難懂,甚至莫名其妙,但與徐紫川頗有默契的寧棠,很輕易的就能聽明白徐紫川的話中之意。

  衛泱很重視很珍惜忍冬,而越重視越珍惜,就越是擔心忍冬及其婆家人的安危。

  「小泱,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保全高豈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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