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不能錯過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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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沁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衛沁想,恐怕沒等她母妃過完尾七,她就會死在樊太后手中。

  可她不想死,一點兒都不想,哪怕是苟延殘喘,她也想要活著。

  但母妃已去,誰還能保她?

  衛沁猛然想起,昨夜她母妃臨終之前曾反覆與她說過一句話。

  說若她想活著,那就要依靠靈樞長公主。

  衛沁記得,她剛回宮的時候,她母妃就曾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說只要她在衛泱的眼皮子底下,她就不會死。

  衛沁知道,她母妃是不會害她這個唯一的女兒的,但她心中還是有些遲疑,或者說不解。

  她曾經那樣害過衛泱,衛泱憑什麼不計前嫌的幫助她,庇護她?

  衛沁想,她母妃之所以會有那種囑咐,大概是因為病入膏肓,說的糊塗話。

  要知道,衛泱可是樊太后的親生女兒,人人都道衛泱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樊太后。

  儘管聽傳言說,樊太后與衛泱近來有些不合,但親母女就是親母女。

  衛沁篤定,樊太后與衛泱就是蛇鼠一窩,合謀想要害死她。

  她不信衛泱,死都不信衛泱會向著她!

  ……

  衛沁孤縮在床上大半日,水米未進。

  眼見窗外的天已經黑透了,衛沁實在扛不住,便坐起身來,想下床去倒杯水喝。

  誰知她剛爬坐起來,就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響,應是給她送晚膳的宮女。

  衛沁想著,立馬又裹著被子躺了回去。

  飯她一定會吃,因為她不想在樊太后和衛泱派人來殺她以前,就自己先把自己給餓死了。

  但她總要等那宮女一番苦口婆心的哭勸以後,再勉為其難的坐起來吃飯才不跌份。

  衛沁想著,只管裹著被子不動,只等那宮女上前勸她。

  衛沁分明感覺到那宮女已經走到床前,但那宮女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衛沁心想,這宮女怕是以為她正睡著,所以才不敢冒然開口說什麼。

  於是,衛沁就掀開被子,主動坐起身來。

  待她坐穩之後,抬眼望去,突然驚訝的發現,站在她床前的並不是她的近侍宮女,而是一個面生的太監。

  衛沁又驚又惱,剛要質問一聲這太監究竟是何人,竟敢擅闖她的寢殿。

  那太監就先動了手。

  那太監並不是沖衛沁行禮,而是飛快的從袖中掏出一根繩子。

  那是一根弓弦,不粗卻極韌。

  那太監掏繩子的速度極快,而繩子落在衛沁頸上的速度更快。

  衛沁來不及呼喊,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那根弓弦死死的勒住了脖子。

  窒息感,疼痛感,恐懼感……各種痛苦的感覺如瀑布般迎頭撲來。

  衛沁不想死,所以她拼命的掙扎。

  可她哪是這太監的對手,她拼命掙扎的結果,只是讓勒在她脖子上的弓弦變的越來越緊。

  臨了,衛沁很是悔恨。

  倘若她有用午膳,身上有些力氣,總能掙扎著多活幾息的時間。

  而眼下,她就要死了,再多喘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衛沁覺得好難過,不僅是為自己就要死了難過。

  她難過還是因為,她到死也不知究竟是誰如此急不可耐的要殺她。

  是太后,還是衛泱?

  ……

  永春宮夢寧閣中,翟清正盤膝坐在琴案前為樊太后演奏他特意為樊太后生辰譜的新曲。

  這首曲子,本是翟清準備在樊太后的壽宴上,當眾為樊太后演奏的。

  但那日,他因太后的一句話,被無情的困在了永春宮中,連泰康宮都沒去成,更別說當眾彈奏這首曲子了。

  翟清一邊彈奏這首曲子,一邊用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望著坐在他身畔的樊太后。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裡有多恨多不甘,多想毀掉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琴曲才奏了將將一半,就見梁來喜一臉倉惶的闖進屋來。

  樊昭正聽曲聽在興頭上,見梁來喜突然闖進來,自然十分不悅。

  翟清卻恍若未見,依舊在繼續撫琴。

  「何事?」

  「回…回太后,靈樞長公主來了。」

  一聽靈樞長公主,翟清在琴弦上撫動的手便立刻停了下來。

  稀罕,真是稀罕,靈樞長公主竟然會趕在夜裡,趕在樊太后在的時候跑到他這裡來。

  靈樞長公主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翟清無比享受與衛泱過招,他巴不得衛泱是來尋他晦氣的。

  但他心裡清楚,靈樞長公主今夜不是為他而來,而是來尋樊太后的。

  翟清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勞動靈樞長公主,頂著寒冷的夜風特地找來永春宮見太后?

  翟清想著,不禁望向了身旁的樊太后。

  見樊太后的面色明顯有些凝重,看來樊太后應該對靈樞長公主的來意心裡有數。

  樊太后又做了什麼讓靈樞長公主不喜的事?翟清很是興奮,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靈樞長公主因為憤怒而蒼白的小臉。

  「時辰已晚,讓她回去,有什麼話,等明日白天再說。」樊昭沖梁來喜道。

  梁來喜得了吩咐,忙不迭的應下,就匆匆轉身出去了。

  然而梁來喜心裡卻很沒底,他覺得憑他恐怕是無法攔住靈樞長公主。

  事實證明,梁來喜的預感是不錯的。

  梁來喜沒能攔住衛泱,衛泱不顧阻攔,一腳破開夢寧閣的門,就進到閣中。

  樊昭雖然沒親眼看見衛泱破門而入,卻聽的出來,那門是被用腳踹開的。

  而如今這世上,敢在她面前如此沒規沒矩的人,除了衛泱再沒第二個。

  於是,當衛泱在她面前站定之時,樊昭便怒喝衛泱一聲「放肆」。

  在受到樊昭的呵斥以後,衛泱面不改色,一臉的無畏。

  翟清喜歡極了,同時又恨極了衛泱這幅模樣。

  這種心情真是相當複雜,難以形容。

  翟清望著衛泱,正預備沖衛泱行個禮,打聲招呼,誰知衛泱卻先沖他說:「你給本公主滾出去。」

  衛泱說這句話時,語氣並不怎麼兇狠。

  她的口氣很平靜,卻充滿了對她說話對象的蔑視。

  但翟清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生氣,因為他早已習慣了衛泱對他這種態度。

  他偏頭望向一旁的樊昭,見樊太后沖他點頭,翟清才應了衛泱的話乖乖出去了。

  但翟清並未走遠,他就站在窗外。

  這樣一齣好戲,他怎麼捨得錯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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