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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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認定此案的幕後主使就是沈識珺,那麼眼下要做的就是找出確鑿的證據來將沈識珺的罪名坐實。

  衛泱原本想派趙興去做這件事,可想到之前在景和宮,她答應讓樊太后來調查解決這樁案子。

  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她已經答應樊太后,那就不能反悔。

  於是,衛泱這邊並沒對長興伯府和沈識珺採取任何行動,她只是命趙興將她的猜想傳達給了樊太后。

  其實,打從聽聞這件事開始,樊昭就已經有了沈識珺就是此案幕後主使的猜想。

  只是怕衛泱接受不了這個推測,才沒有當面點破。

  不想,衛泱這孩子竟比她想的堅強的多,也理智的多。

  樊昭之前並不知道衛泱寫給沈識珺的那封親筆信,是由趙興送到長興伯府的,也就無法斷定那封信是在長興伯府被掉的包還是在別處。

  她之所以會有沈識珺就是此案的幕後主使這種猜測,是憑直覺,也是依靠經驗。

  當然,也不是單靠經驗和猜測。

  她也有認真的思考和推理。

  樊昭是這樣想的,衛泱那孩子一向與人為善,很少與誰結怨。

  但最近衛泱卻與人結了一段怨,而與衛泱結怨的人就是沈識珺。

  之前,她不願再將沈識珺留在身邊當差,遂將沈識珺攆出了景和宮。

  後來,衛泱在得知沈識珺將與翟清結拜的事以後,又一氣之下將沈識珺轟出了福熙宮。

  在宮裡無處可歸的沈識珺,只好無奈的結束了她的女官生涯。

  樊昭閱人無數,她看得出來,沈識珺是個頗有野心的姑娘。

  她不甘離開皇宮,不甘失去做女官的資格,她因此痛恨最終將自己趕出皇宮的衛泱,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但僅憑這一點恨意,就能激的沈識珺不惜以命相搏,也要毀了衛泱的名譽?

  這中間興許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情由。

  總之,除了沈識珺以外,她再想不到有誰會用這種手段害衛泱。

  因她了解,以成王為首的那些偽君子和老混帳們,若真要對衛泱下手,是不屑動這種小心思的。

  他們會採取很直接的手段,就像當初衛泱南下江州時那樣,派出最精銳的刺客刺殺衛泱。

  像這種小小氣氣的害人手段,就只有女子才會用。

  沈識珺既然那麼恨衛泱,難道就不想直接殺死衛泱嗎?

  倘若沈識珺真是恨衛泱入骨,她當然想殺死衛泱,興許還會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與衛泱同歸於盡。

  但如今的沈識珺沒有辦法接近衛泱,才只能退而求其次,採用這種手段意圖在精神上摧毀衛泱。

  像這種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手段雖然蠢,但不得不承認它很有效。

  眼下,京都城內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衛泱,詆毀甚至謾罵衛泱的狠毒無情。

  沈識珺成功了,但這份成功只是暫時的。

  想用這種早就被後宮中人玩爛的把戲陷害她樊昭的女兒?

  樊昭冷笑,她會讓沈識珺知道,她之前沒有吊死不是幸運,而是噩夢的開始。

  ……

  不過才半日的工夫,樊昭就找到了重要的人證。

  這個人證是長興伯府的人,也是那一切流言的源頭。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沈識珺的貼身丫鬟雁飛。

  雁飛並不是什麼硬骨頭,被抓進宮來以後,沒等樊昭問她什麼,她就將整件事情都招了。

  包括沈識珺模仿衛泱的筆跡寫了那封假信,也包括沈識珺假上吊的事,還有沈識珺命她連夜將流言傳出去的事。

  至於沈識珺為何要這麼做,兩個字就能簡單概括,那就是妒恨。

  經雁飛這麼一說,一切都變的清晰明朗了。

  沈識珺作為冤害衛泱的始作俑者,罪不容誅。

  大太監梁來喜對沈識珺的膽大妄為頗為震驚,同時也十分不屑。

  那沈氏以為自己封了女伯就真的是伯爺了?

  縱使那沈氏真是大權在握的伯爺,想害靈樞長公主,也是太自不量力。

  「敢問太后,您預備如何處置沈氏?沈氏身有爵位,雖不在朝,但按照規矩還是該交由刑部來定罪處置。」

  得此一問,樊昭顯的有些猶豫。

  對於樊太后的猶豫,梁來喜多少有些意外。

  太后辦事向來雷厲風行,鮮少有猶豫的時候。

  此番猶豫,難道是在猶豫如何讓沈識珺死的更慘,才能抵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不,顯然不是這樣。

  梁來喜想著,忽然若有所覺。

  太后之所以沒有立刻下旨將沈識珺下獄或賜死,是因為要考慮一個人的立場。

  而能勞動太后費這份心的人,除了翟清還能有誰。

  正如梁來喜所猜測的那般,樊昭的確是因為翟清的緣故,才為難於對沈識珺的處置。

  倘若沈識珺只是沈識珺,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將沈識珺對衛泱犯下的惡行公之於眾,然後再當眾將沈識珺凌遲。

  但如今的沈識珺不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長興女伯,還是翟清的義妹。

  沈識珺若是因罪被誅,那翟清豈不是就成了罪臣之兄,那可是連庶民都不如。

  一邊是衛泱的名譽,一邊是翟清的臉面,實在叫人難以抉擇。

  樊昭踟躇,她要好好想想,想想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

  ……

  打從宮裡來人,闖進她房裡將雁飛帶走的那一刻,沈識珺就知道她完了。

  此刻的沈識珺正獨自一人冷冷清清的躺在她屋裡的床上,頸上的淤痕觸目驚心。

  昨日,沈識珺是真將自己的脖子伸進了那條白綾里,也是真的踢倒了腳下的凳子,她切實的體嘗到了那種瀕死的感覺。

  倘若雁飛再晚衝進屋裡哪怕一刻,她興許就吊死在那根白綾上了。

  今早聽說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衛泱逼死她的事,她真的很高興。

  她覺得她以命相搏換來的這些很值得。

  然而她的欣喜不過才持續了短短不到一日,就戛然而止。

  她的對手真的太厲害了,竟然能查出,還這麼快就查出她便是那個幕後主使。

  究竟是太后想到的,還是衛泱?

  沈識珺不得不承認她敗了,敗給了這對可怕的母女。

  事到如今,沈識珺忽然覺得有些後悔了。

  她本來可以過安安穩穩,與世無爭的日子,她為何要去招惹她根本招惹不起的人。

  如今她想通了,卻為時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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