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再生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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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斟酌了許久之後,樊昭才沖梁來喜說:「就把那幾個人發配宮人斜吧。」

  梁來喜得了這話,不禁暗嘆,不愧是太后,這一步走的妙。

  太后沒有直接下令殺死那幾個宮人,皇上無話可說,靈樞長公主應該也無話可說。

  但太后只是沒有直接叫那幾個宮人去死,這並不代表那些宮人就不會死。

  宮人斜是什麼地方?說好聽了是年老和患病的宮人養老和養病的地方,實則就是個有去無回的宮人冢。

  只要是被送進宮人斜的宮人,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從裡頭出來。

  兔死狐悲,唇亡齒寒,梁來喜不免有些同情慎刑司的那幾個宮人。

  若是讓他選,他是寧可一脖子吊死,也不願去宮人斜里受盡屈辱和折磨而死。

  但慎刑司里的那幾個宮人卻沒的選擇,因為太后不想讓這些人那麼快死,太后就是想要他們在宮人斜中無聲無息的死去。

  梁來喜想,這皇宮終究是太后的皇宮,皇上永遠都別想勝過太后。

  皇上想替靈樞長公主和霖殿下出頭打太后的臉?道行尚淺,自不量力。

  梁來喜既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言,連夜趕去了慎刑司,按著太后的吩咐,將今日出手責打翟清的四個宮人悉數找出,並扔進了宮人斜里。

  太后命梁來喜辦的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衛渲耳里。

  樊昭雖是命梁來喜連夜去辦這件事,但並無意避著人。

  反而故意興師動眾,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好像就怕衛渲不知道,怕這宮裡上下所有人都不知道似的。

  宮裡上下誰人不知,太后與皇上早就不睦已久,關係十分緊張。

  如今忽然又鬧了這麼一出,必定會讓太后與皇上之間本就很不融洽的關係,變的更加惡劣。

  但皇宮上下所有的宮人,包括御前的人都認為,皇上終究是贏不過太后的。

  太后根本就沒把皇上放在眼裡,也根本就不在乎皇上的立場感受。

  這要皇上怎麼去贏?

  而在這宮裡,太后也不是所向無敵的。

  人人都清楚,在皇宮裡,乃至整個大夏國,唯一敢頂撞太后,太后還能隱忍包容的人就是靈樞長公主。

  靈樞長公主眼下正病著,還尚未甦醒,待靈樞長公主醒來以後,只怕有的鬧。

  ……

  有關於太后對慎刑司幾位宮人的處置問題,引得皇宮上下議論紛紛。

  整個宮裡都充斥著浮躁不安的氣氛。

  而第二日早朝之上,衛渲卻表現的極為從容冷靜。

  沒有對樊昭橫眉冷對,更沒當眾與樊昭交惡。

  衛渲表現的很平靜,平靜的就如同昨夜宮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樊昭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朝堂之上幾次走神,險些失了太后的威儀。

  而樊昭的感覺是正確的。

  下朝之後,樊昭才聽說,昨夜才被她命人扔進宮人斜等死的那四個宮人,今早又被皇上命人接了出來。

  人沒有送回慎刑司,也沒送出宮去,而是直接成了御前的人。

  樊昭原以為在她將那四個宮人送進宮人斜以後,這件事便告一段落,不會再生任何變數。

  她並沒有想到衛渲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非要與她爭到底。

  樊昭怎麼甘心輸給她一直都蔑視,甚至視作廢物的兒子。

  但令她鬱悶的是,眼下她竟然無法對衛渲的行為進行反擊。

  畢竟,縱使她是當今的攝政太后,明面上也不好隨便去動御前的人。

  儘管心裡很不高興,但樊昭不得不感慨,衛渲也算有些長進。

  不過衛渲的所謂長進,在她看來也不過是掙扎而已。

  並且,那孩子已經再掙扎不了多久了。

  樊昭很理智,不願再在區區幾個奴才的生死上與衛渲爭鬥。

  既然衛渲一定要護著那幾個宮人,便由得他護就是。

  慎刑司宮人的處理問題,在樊昭這兒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相比與衛渲鬥氣,樊昭更關心衛泱的安危。

  梁來喜今早特意親自去福熙宮跑了一趟,方才下朝以後,又特地命自己的徒弟往福熙宮跑了一趟。

  結果都很令人沮喪,靈樞長公主依然在昏迷中,尚未甦醒過來。

  樊昭聽了這個消息,什麼都沒說,但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沉重。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樊昭又問梁來喜,問他翟清的傷勢如何。

  梁來喜心裡「咯噔」一下,壓根就沒想到在這個當口上,太后還有心思關心翟清。

  梁來喜只得忙不迭的應道:「奴才這就過去看看。」

  「廢物!還不快去!」樊昭輕斥一聲,目光陰厲。

  梁來喜一個激靈,哪還敢囉嗦,立馬向永春宮趕去。

  梁來喜是真沒想到,太后會那麼在意翟清的安危。

  他想著,翟清行事跋扈張狂,給太后一下子惹了這麼多麻煩,太后就算再喜歡翟清,也總要冷上翟清幾日才正常。

  誰知太后竟然……若是沒有昨夜,皇上賞的那一頓板子,太后應該會正經晾上翟清一段時日吧。

  梁來喜尋思著,七八下板子換來太后的提前心軟,翟清這能不能算作是因禍得福?

  梁來喜到永春宮後,在翟清的寢殿外稍候了片刻才被請進屋去。

  七八下板子落在身上,論數量是不算多,但傷卻未必輕。

  那麼粗的棍子砸在身上,還一氣兒七八下,足夠打的翟清屁股開花了。

  梁來喜原以為翟清眼下一定傷的下不了地,會趴在床上見他。

  然而翟清卻是在榻上見的他,只是中間隔著一道屏風。

  儘管看不真切,卻仍可從剪影判斷出,翟清並不是坐在軟榻上見他,而是趴在軟榻上。

  趴在床上和趴在軟榻上有區別嗎?梁來喜不解。

  在翟清看來這兩者興許是有些區別。

  梁來喜不禁暗嘆,這翟清也是個死要面子的主。

  隔著屏風,望著翟清投到屏風上的那道剪影,梁來喜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那個不可一世的翟清竟然也有今天?這可都是託了靈樞長公主的「福」。

  倘若不是他親眼看見徐郎中面色鐵青,親耳聽見霖殿下哭喊的那麼傷心,他會誤以為靈樞長公主是因為厭惡翟清,故意裝病來整治翟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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