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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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任何安慰之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衛泱走上前,將徐紫川抱緊。

  她也不知這個擁抱能不能給予徐紫川一點點撫慰。

  「衛泱,你無需如此,我很好,你不必擔心。」

  「徐紫川,你不好。」衛泱說,將徐紫川擁的更緊,「從前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你總是勸我,若實在難受就哭出來,哭過以後就好了。可是你呢,總是壓抑著,隱忍著,我真怕你把自己給憋壞了。」

  「衛泱,你就那麼想看我哭?我哭起來可是很醜的。」

  「誰說想看你哭了。」衛泱仰起頭,對上徐紫川的眼,「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楚湉覺得心中寬慰些。」

  「你什麼都不必做。」徐紫川柔聲說,「你能陪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寬慰。」

  「咱們不是早就說好要白頭偕老嗎?我一向言出必行,絕不會食言的。」

  徐紫川點頭,頗為動情的說:「衛泱,你可知我曾多痛恨命運,恨老天對我太殘忍,但因為你我已經不那麼恨老天爺了。」

  「能為你解憂,我榮幸之至。」

  在靜靜的相擁了許久之後,衛泱才將徐紫川鬆開。

  她走上前,掏出隨身帶的手帕,俯身蹲下,仔仔細細的擦去那塊無字碑上的浮塵。

  「不知該稱呼您蕭神醫還是夏侯郎中,其實我心裡還是更想稱呼您蕭神醫的。謝謝,真的謝謝您救了當年奄奄一息的楚湉,謝謝您將他養大,養成眼前這麼好的徐紫川。」

  「衛泱。」

  「怎麼?」

  「你不恨我師父嗎?倘若他沒有調配那種毒藥,你也就不會深受其害。」

  「剛聽你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裡是有些怨蕭神醫的,但在聽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後,回頭再看,我心裡就不怨恨蕭神醫了。蕭神醫也不過是個聽命於人,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衛泱,我代師父謝你的通情達理。」

  「謝就不必了。徐紫川,你可否告訴我,蕭神醫他究竟是何時因為什麼緣故去世的?」

  得此一問,徐紫川顯得有些猶豫。

  「如果不方便說,那就不必回答。」

  「對你,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徐紫川說,「我師傅他是在去年年初去世的,至於原因是毒發身亡。」

  「毒…毒發?」

  「是。」徐紫川點頭,「衛泱,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師父雖然懷有一身調配毒藥的絕技,但他絕對不是個壞人。他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慘死於他的毒下,因此他所調配的每一種毒藥都是慢性毒藥,且都有解藥。但是當年那個被人竊取的半成品,也就是你體內所中的毒,是經人改良過的。師父不清楚那些人又在他調配的毒藥中加了什麼,也就無法調製出能為你解毒的解藥。為此他心中十分愧疚,畢生的願望並非為自己平反,而是想要在你毒發身亡之前調製出能救你的解藥。從事發直到他去世的這十年間,我師父除了偶爾下山義診以外,大多數時間都在研究解藥的事,他不斷的拿自己試毒再解毒,多年下來,那些殘存在體內的餘毒早就侵入到他的五臟六腑。師父他是死於自己調配的毒藥。臨終前,師傅與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要我一定要救你,不惜一切代價。」

  聽完徐紫川的話以後,衛泱心中深受震動。

  她沒有想到,蕭神醫為救她,竟然會舍上自己的性命。

  無論是蕭馥也好,夏侯欽也罷。

  在這座無字碑下長眠的人都是個好人,之所以會英年早逝,是遇人不淑,也是命運不濟。

  「謝謝您。」衛泱抬起手,輕輕撫過身前這塊冰涼的無字碑,「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不怨恨您。」

  「師父若在天有靈能聽到你的話,一定心中安慰。」

  「徐紫川,你去打盆水來吧,咱們好好為蕭神醫擦擦這塊碑。」

  徐紫川點頭,「你稍等,我去去就回。」

  見徐紫川走遠,衛泱才回過頭來,對著眼前的墓碑溫聲說:「蕭神醫,我是有些悄悄話想單獨跟你說,才故意把紫川給支走的。我知道您放不下我這個尚未被醫好的病人,更放不下您的愛徒紫川。我衛泱在此許諾您,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照顧紫川,愛惜紫川,為蒙冤的忠勇侯府正名,也讓您能沉冤得雪。我一定要讓紫川再重新為您立一塊墓碑,在那塊墓碑上堂堂正正的刻上您的本名。」

  「自己一個人在悄悄嘀咕什麼呢?」徐紫川也是麻利,轉眼就提著桶水回來了。

  衛泱莞爾,「在與蕭神醫說悄悄話呢。」

  聞言,徐紫川沒有追問,只管幫著衛泱將無字碑從上到下擦了乾淨。

  一通忙活下來,已經時近正午,徐紫川便預備帶衛泱下山去了。

  兩人還沒走出去多遠,衛泱就停下腳步,又回身望了一眼那塊無字碑,「徐紫川,你說等府上的案子沉冤得雪以後,咱們要在這塊墓碑上刻蕭馥的名字還是夏侯欽的名字?」

  「都好。」徐紫川答,「就如楚湉就是徐紫川,徐紫川即是楚湉一樣。」

  「那你喜歡我喊你楚湉還是徐紫川?」

  「你喜歡喊我什麼就喊我什麼。」

  衛泱一笑,正預備說幾句俏皮話逗逗徐紫川,忽然覺得心口處猛地一陣刺痛。

  不好,她這是要毒發了!

  「徐…徐…」未等將徐紫川的名字喊全,衛泱就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

  這陣子,宮裡的氣氛可以說空前凝重。

  景和宮裡的人有日子沒在樊太后臉上見著笑容了,莫說笑容,樊太后不發火不罰人就阿彌陀佛了。

  太后的親侄女樊貴妃才為皇上生下一位小皇子,為太后添了個小皇孫,照理來說太后應該每日都春風滿面才對。

  然而太后這陣子所有的悲憤與無奈,卻都來自於這位剛出生的小皇子。

  小皇子雖是樊貴妃早產生下的,但身體卻很健壯,四肢也都健全。

  而就是這樣一個可人的嬰兒,卻有一個巨大的缺陷。

  小皇子的眼睛看不見。

  這事是負責照料小皇子的乳娘第一個發現的。

  後來經幾位太醫一同診過,小皇子的眼的確是看不見。

  至於看不見的原因,尚不能確定,也就無從下手去醫治。

  可即便能查明原因,也有辦法醫治,小皇子的年紀還太小,不能用藥。

  因此,這事就只能暫時擱置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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