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有什麼東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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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昭並沒有告訴衛泱那種香的名字,只道:「場上的馬球賽很精彩,都專心看比賽吧。宗親和朝臣們都在底下看著呢,你們這樣湊做一團說說鬧鬧的,成何體統?」

  得了樊昭的話,衛泱多少有些驚訝。

  樊昭從不曾用如此嚴厲的口氣與她講過話。

  是她說錯了什麼,還是因為樊昭心裡煩躁,而遷怒了她?

  衛泱十分不解。

  而同樣困惑不解的還有衛渲和樊悅萩,以及在場的親眼目睹親耳聽見樊昭對衛泱冷言冷語的宮人們。

  誰人不知,樊太后一向都把靈樞長公主當寶貝疼。

  連個冷眼都不曾給長公主,而就在方才,樊太后竟然會用那種口氣責備長公主。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大概也察覺到自己對衛泱的態度有些不好,樊昭又立馬改回了從前溫和的語調,「待會兒母后就命人將香給你拿來。」

  衛泱本來並不是很在意那個香,只是沒話找話,想借香的事哄樊昭多與她說幾句話,再伺機探聽叫樊昭覺得心神不寧的事。

  她也沒想到她只問了一句香,就惹得樊昭這麼大的反應。

  究竟是她多嘴多舌,還是樊昭反應過度。

  衛泱很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得了的事發生。

  衛泱望著樊昭,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謝母后。」

  「過來,到母后這邊來。」樊昭招呼衛泱,「你就留下陪母后一同觀看馬球賽吧。」

  若放在從前,衛泱一定毫不猶豫就答應樊昭的提議。

  但此刻,衛泱卻很不想與樊昭待在一起。

  至於為什麼,衛泱也說不好。

  大概是因為今日的樊昭氣場有些不對。

  周身散發著一股陰森之氣。

  衛泱不想留在這兒,卻不能老實講出原因,只道她留在這裡觀賽於禮不合,便要告辭。

  而樊昭卻是鐵了心要把衛泱留下。

  「霖兒這麼粘著你,你捨得與他分開?」

  聞言,衛泱不禁低下頭,望著懷中一臉天真可愛的衛霖,真不捨得把這孩子放下。

  衛霖更不舍,直接用雙臂環住了衛泱的脖子,「姑母別走,我不要姑母走。」

  「還不快去抬張舒服的椅子過來。」樊昭吩咐身旁的宮人。

  就這樣,本來不願留下的衛泱,在衛霖的強烈要求之下留了下來,不只如此,還緊貼在樊昭身邊坐著。

  在經過一段冗長的沉默以後,樊昭率先開了口。

  「瞧泱兒的臉色不大好,若身上覺得不適一定不要忍著,母后會派人送你回去。」

  「勞母后牽掛,我身子無礙,倒是姨母……」

  氣氛已經夠尷尬了,她哪好再當面質問樊昭,為何一定要將已經病入膏肓的樊昕請進宮來。

  可知這一日折騰下來,不是沒準兒,而是一定會叫樊昕元氣大傷。

  衛泱無法理解,樊昭這究竟是關心樊昕,還是想害死樊昕。

  話才說了半截,也不能撂在那兒不理。

  既然已經提到了樊昕,那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樊昕。

  「姨母就坐在那邊。」衛泱抬手一指,「母后要不要命人也把姨母請過來。」

  「稍後再說。」樊昭的回答夠簡單也夠乾脆,但同時也透著一股冷漠。

  自從得知她姨母患了心痹厥脫之症,她母后不是一直都對她姨母牽腸掛肚嗎?

  眼下她姨母就在離這兒不遠的那處涼棚里,她母后為何又不肯見了。

  不止如此,她母后竟目不斜視,連望都不往那邊望一眼。

  說好的姐妹情深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姑母姑母。」坐在衛泱膝頭上的衛霖一臉興致勃勃的問衛泱,「我聽我母妃說,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今日也來了?」

  衛泱回神,沖衛霖一笑,「是啊,都來了。霖兒想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想,我母妃也想了。」衛霖答道。

  「待會兒哀家會安排你去見見你爹和你娘。」樊昭與樊悅萩說,「你便帶著霖兒一道去見見吧。」

  樊悅萩得了恩典,自然喜不自勝,趕忙向樊昭謝恩。

  氣氛總算比之前稍稍緩和了些。

  在第一場馬球賽結束以後,趁著宮人們修整場地的工夫,衛泱又向樊昭提了一嘴請樊昕過來說話的事。

  樊昭的態度有些不置可否。

  這廂,沒等衛泱再說什麼,就見丹羽不小心將桌上的茶碗打翻,茶水飛濺,灑了樊昭一身。

  樊昭只得回去另換身衣裳。

  奇怪,真是好生奇怪。

  今兒明明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是個喜慶團圓的好日子,卻怪事扎堆。

  不止樊昭怪,連樊昭身邊的人也都奇奇怪怪的。

  聽衛泱兀自在嘀咕,衛渲忍不住問了一句,「泱兒說什麼怪?」

  「母后怪,丹惠和丹羽也怪。」衛泱心裡怎麼想,便怎麼與衛渲說的,「之前,丹惠答應的好好的,要給我送爐子香過去,眼下都快一個時辰了,那丹惠還是不見人影。再有丹羽,一向慎穩之人,竟然會突然打翻茶碗,這已經夠怪了,而更怪的是母后還不責備她。」

  衛渲原本還不覺得,聽衛泱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蹊蹺。

  就在兄妹倆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時候,坐在衛泱膝上的衛霖卻突然開了口。

  「皇祖母是因為很喜歡那兩個宮女才不捨得罰她們的,就算她倆都當錯了差事,也捨不得罰。」

  童言無忌,但衛霖這話說的,的確有些道理。

  可這也只能解釋樊昭為何不責備丹惠、丹羽,卻無法解釋丹惠和丹羽今日的反常之舉。

  直覺告訴衛泱,她母后一定是在謀劃著名什麼。

  究竟在謀劃什麼呢?

  衛泱心中毫無頭緒。

  是她太笨,還是樊昭的心思太難猜?

  衛泱鬱悶又不安。

  在第二場馬球賽打響以後,樊昭才回來。

  這一身正紅色的鳳袍,毫不遜色於之前那身明黃色的。

  一樣將人襯的雍容高貴,氣勢逼人。

  樊昭是回來了,但身邊卻依舊不見丹惠的人影。

  罷了,不見就不見吧,左右她也不急著問丹惠討要什麼香。

  縱使丹惠待會兒捧著香出現,那香也不能點。

  畢竟,眼前還有個懷著身孕的人呢。

  孕婦用香可得萬分小心,能不用就不用。

  不過,她是真喜歡那香的氣味。

  回頭她一定得問樊昭討些來熏屋子。

  只是……

  衛泱望著面色冷峻的樊昭。

  往後她還能像從前一樣在樊昭跟前撒嬌嗎?

  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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