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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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衛泱再次醒來,天已經黑透了。

  徐紫川仍是一樣的姿勢坐在床前,輕挽她的手,靜靜守著她。

  「不累嗎?」衛泱問,聲音聽來依舊啞的厲害,「回去歇著吧,叫李姑姑來陪著我就好。」

  「我想陪著你。」徐紫川很乾脆的應道,丁點兒要鬆開衛泱的意思都沒有。

  衛泱也想徐紫川能這樣一直陪著她,尤其是在才發生了那種事之後。

  儘管她嘴上不肯承認,但心裡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慌亂不安的。

  她今日親眼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慘死在她面前。

  而她也險些被人活活掐死。

  同時面對他人的死亡,自身又瀕臨死亡,心裡那種滋味,說不清道不明。

  非得親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徐紫川是懂她的。

  衛泱望著徐紫川,不免想起徐紫川心口那處足以致命的刀疤。

  多年以前,還只是個孩子的徐紫川,曾與她經歷過同樣的絕望。

  不,是比她更深的絕望。

  當年,那樣年幼的徐紫川,究竟是如何挺過來的。

  衛泱不由得握緊了徐紫川的手。

  對於徐紫川的過去她無能為力,但她卻想竭盡所能,給徐紫川一個平順安穩的將來。

  「怎麼了?」見衛泱只是盯著他不說話,徐紫川難免有些擔憂,「是身上疼?」

  「不疼。」衛泱答,只要有你徐紫川陪在我身邊,再疼我也能挺過來。

  「趙興方才已經回來了,想見他嗎?」

  衛泱精神一振,「我能見他?」

  「見是可以,但為了嗓子考慮,得少說話。還有,一定要……」

  「心平氣和。」衛泱接著徐紫川的話道。

  聞言,徐紫川微微勾了勾唇角,分明是笑了。

  就算只是淺淺一笑,對衛泱來說,也是能夠給予她極大撫慰的靈藥。

  看來,等她精氣神恢復到差不多的時侯,她有必要與徐紫川好好探討一下,藥物治療與精神治療相結合的事了。

  但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聽趙興說說,翟清身陷慎刑司的慘境了。

  趙興得召進了衛泱的寢殿,一進屋沒請安,倒是先伏地告罪起來。

  說的話與徐紫川之前說的簡直如出一轍,都是怪自己沒能盡職盡責的保護好衛泱。

  「趙興,你氣死我了。」衛泱白了趙興一眼。

  「奴才有罪,但憑長公主責罰。」

  被氣死加一。

  「依我如今的嗓子,不能說太多話,叫徐郎中與你說吧。」衛泱望向徐紫川,「把我之前與你說的話……」

  沒等衛泱把話說完,徐紫川就點了點頭,與衛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衛泱便乖乖的閉上嘴巴,聽著徐紫川開導趙興。

  誰說徐紫川不善言辭的?

  說他口齒伶俐,巧舌如簧也不為過。

  徐紫川只是平日裡不愛說話,才給人以笨嘴拙舌的錯覺。

  雖然很不甘心,但衛泱不得不承認,徐紫川的口才比她好。

  「我說好了。」徐紫川輕輕的捏了捏衛泱的手,「這都是你想說的吧?」

  「你說的比我好。」衛泱莞爾,又扯疼了自己腫脹的臉。

  想要笑一笑,竟然也這麼疼。

  這一切都是拜翟清所賜。

  翟清,本公主可不是什麼聖母,咱倆之間沒完!

  若一定要做個了結也可以,你死,我活。

  趙興也不是個矯情之人,聽衛泱說並不怪他,趙興也沒再接著告罪,但心裡的自責卻濃的化不開。

  他還差的遠呢。

  要保長公主萬全,他仍須歷練。

  「趙興,快跟我說說,那翟清可認罪了?」衛泱問。

  趙興搖頭,「已經動了五樣大刑,卻仍咬死了不肯鬆口。」

  都上了五樣大刑還不肯認罪,翟清果然是塊硬骨頭。

  若換作尋常人,只怕一樣大刑就扛不住了。

  翟清越是這樣死扛著不認罪,就越代表他可疑。

  不是有句話說,重刑之下多冤獄。

  明明是沒犯過的罪,許多人在酷刑之下,都能被屈打成招。

  而翟清在接連受過那樣的重刑之後,還能咬死了不認罪,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冤枉的。

  只能說這個人的意志比較堅定。

  他是鐵了心不打算認罪了。

  翟清究竟想要什麼?

  這個人心中的執念,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更深。

  「五樣大刑不夠,就給我上十樣,他是人,總有受不住的時侯。」

  「奴才明白,這就去安排。」趙興躬身應道。

  「趙興,辛苦你了。」

  「蒙主子不棄,給了奴才這戴罪立功的機會,奴才一定將差事辦的妥妥噹噹。」

  「都說不賴你了。」

  趙興又沖衛泱一禮,「奴才以性命起誓,往後絕不叫長公主再陷入那樣的陷境。」

  「嗯,我信你。」

  ……

  趙興走後,衛泱正預備躺回去,徐紫川卻攔著不許,「要是再睡,夜裡該睡不著了,稍稍坐會兒吧。」

  衛泱點頭,微微側了側身子,如此便能更加清楚的看著徐紫川那張俊臉了。

  這個人不必說話,也不必做任何事,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她面前,就是一副能夠治癒她的極品良藥。

  她是不是有些太喜歡徐紫川了?

  真不敢想,若有一天再也看不到這個人,她的世界會崩塌成什麼樣子。

  「餓嗎?要不要我命膳房給你端些吃食來?」徐紫川問。

  吃飯啊,她還真沒什麼胃口。

  可人是鐵,飯是鋼,若不吃飽喝足,哪來的力陪翟清折騰。

  更何況,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徐紫川著想。

  換位思考一下,若徐紫川病著卻不肯吃飯,她心裡得有多著急。

  她不光得吃,還得多吃。

  「你也沒吃吧?你陪我吃,我就吃。」

  徐紫川應下,立刻吩咐小廚房去準備膳食來。

  小廚房那邊似乎早有準備,這邊才吩咐傳膳,那邊就將膳食送來了。

  除了給衛泱吃的粥以外,膳房還特意為徐紫川準備了尋常的飯菜。

  而徐紫川卻命人將那一桌子頗為豐盛的飯菜都收走了,說要陪衛泱一起吃粥。

  庭泓發狂時甩的那一巴掌,不止把衛泱的臉打的青腫,因力道太猛,衛泱嘴巴里的肉都被牙齒給磕破了,慶幸的是牙齒沒打松,否則可就麻煩了。

  因嘴裡有傷,衛泱不能吃太硬和帶鹹味的粥。

  為了方便衛泱下咽,膳房送來的是熬的稠稠的米糊。

  儘管這米糊聞起來很香,卻實在不好喝。

  「你吃你的就是,何必陪我吃這個。」衛泱與徐紫川說。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徐紫川溫然一笑,又送了一勺米糊到衛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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