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事無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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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識珺回來了。

  衛泱是真想見見沈識珺,與她說幾句體己話。

  可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顯然是不成。

  「去告訴識珺,我明兒再見她。」衛泱與李娥交代說,「記住,今兒的事一個字也不能向識珺透露。」

  「奴婢明白。」李娥領命,便退身出去了。

  沈識珺原是高高興興回宮來的。

  在長興伯府憋屈了好幾日,總算是又揚眉吐氣了一把。

  今日,長公主命忍冬帶著禮物去長興伯府接她回宮的舉動,真是為她和她娘爭臉。

  長興伯府之中,上到她祖父祖母,下到粗使的僕婦,看誰還敢猜疑說她失寵於長公主。

  沈識珺懷揣著對衛泱的感激,一路匆匆趕回宮來,就是想當面給衛泱叩頭謝恩。

  誰知……

  這福熙宮裡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像是出了什麼事,還是不小的事。

  可她並未聽到什麼風聲。

  難道是她多心了?

  但她就是覺得心裡有些發慌。

  沈識珺站在東偏殿的窗前,向正殿的方向眺望。

  無論是出於情份,還是為自己的前程考慮,她都盼著衛泱能夠福壽安康。

  「沈姑娘一路辛苦,李姑姑吩咐奴婢為姑娘準備了些茶點。」宮女白芷提著食盒進了屋。

  沈識珺回神,「雁飛,還不快去接著。」

  雁飛得令,趕緊上前搭了把手。

  「這糕點看起來好生可口,我才幾日不在,膳房又出了這麼多新花樣。這都是福來的手藝?」沈識珺這是有意在套白芷的話。

  而白芷卻對沈識珺的心思恍若未覺,老實回道:「回沈姑娘的話,自打福來被調去近身侍候主子,就很少下廚房了。這些糕點並非出自福來之手,是譚姑姑親手做的。」

  「是啊,瞧我這記性,險些忘了福來已經不在膳房當差了。」沈識珺沖白芷笑笑,話鋒一轉,「可我方才去給長公主請安時,並未見到福來,連半夏都不在,是李姑姑在跟前侍候長公主呢。你可知半夏和福來都去哪兒了?」

  得此一問,白芷明顯有些緊張,「奴…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又何必如此緊張?

  這白芷分明是知道些什麼。

  沈識珺立馬與雁飛打了個眼色。

  雁飛會意,忙往白芷手中塞銀子,「白芷姐姐,我們姑娘也是關心長公主。」

  「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白芷慌忙躲開雁飛,連桌上的食盒都來不及拿,就匆匆告退了。

  如她所料,福熙宮裡果然出了什麼事。

  還是件不小的事。

  否則,她不過問一句,白芷又何必這般驚慌失措。

  「雁飛,立刻去向素日與你要好的那幾個宮女打聽打聽,長公主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半夏和福來都去哪兒了。」沈識珺吩咐說。

  雁飛得令,不敢耽擱,帶上些用來疏通打點的東西就出了門。

  過了約么半個多時辰,雁飛才回來復命。

  「怎麼這麼久?」沈識珺問。

  「回姑娘,自打福熙宮出了內奸一事之後,這福熙宮裡人的嘴就一個比一個緊,奴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一些事。」

  能有收穫就好。

  「你快說。」

  「回姑娘,奴婢聽說……」雁飛只怕隔牆有耳,忙往沈識珺跟前湊了湊,才又接著說,「姑娘不是問半夏和福來都去哪兒了嗎?據奴婢打探得知,半夏好像是受傷了,而且還傷的不輕,是被人從外頭抬回來的。至於福來,仿佛也受了傷,卻沒有半夏傷的重。」

  「受傷了?還是在福熙宮外受的傷?」沈識珺問。

  雁飛點頭,「是,這是有人親眼看見的,錯不了。」

  長公主的兩個貼身侍女都受了傷,並且其中一人還傷勢嚴重。

  這未免也太離奇了。

  「可知人是在什麼地方,因為什麼緣故受的傷?」

  雁飛搖頭,「奴婢不知,也打探不出來。」

  沈識珺與衛泱相識也有五年了,自問還算了解衛泱的脾氣。

  她知道,衛泱一向護短。

  欺負她不行,欺負她身邊的人更不行。

  半夏和福來都是頗得衛泱倚重之人,眼下兩人雙雙受傷,依著衛泱的脾氣,應該早就鬧翻天了,怎麼可能還如此風平浪靜。

  難道長公主也……

  想到這兒,沈識珺心驚不已。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別說宮裡,這天底下也沒幾個人敢存心與堂堂靈樞長公主為難。

  既不是存心,那便是意外了?

  「姑娘,還有一事。」

  「你說。」

  「還有,奴婢聽說,徐郎中眼下已經搬進福熙宮住了,人就被安置在長公主寢殿旁的偏屋裡。」

  「你說什麼?」沈識珺一臉驚愕。

  「奴婢不敢胡說,福熙宮上下無人不知此事,皇宮上下應該也無人不知了。」雁飛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這句幾乎是自語。

  沈識珺常常出入衛泱的寢殿,她很清楚,雁飛口中那個偏屋,與衛泱日常起居之處是貫通的,說是兩間屋,其實僅隔著一道小門。

  也就是說,長公主與徐郎中如今就等於同屋而居。

  「這是誰的主意?」沈識珺問。

  雁飛搖頭,「左右是長公主自己願意的。」

  是啊,長公主平日裡雖待人和氣,但性子卻執拗的很。

  只要是長公主不情願的事,就沒人能逼長公主就範。

  長公主果然是對徐郎中有情。

  可長公主是寧棠的心上人,寧棠知道這件事嗎?

  這麼大的事,寧棠怎麼可能不知道。

  寧棠一定為此很傷心吧。

  一想到寧棠落寞悲苦的樣子,沈識珺就覺得心口的位置隱隱作痛。

  她心疼寧棠,她比誰都希望寧棠能夠如願以償,得到他心上人的芳心。

  但在替寧棠痛心不值的同時,她又忍不住有些歡喜。

  寧棠是個多麼驕傲的人,他怎麼受得了自己的一片真心,被如此無情踐踏的屈辱。

  若寧棠對衛泱灰了心,不再思慕衛泱,她不就有機會了。

  世間萬事,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

  是好是壞,要看你站在怎樣的立場上。

  乍一聽來的壞事,與她來說卻是件意外的好事。

  「雁飛。」沈識珺喚道。

  「奴婢在。」

  「你接著去打聽,我一定要弄清楚長公主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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