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無法回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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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衛泱不言語,衛漓又接著說:「方才在崇武館,弟弟剛得了消息,說三皇姐明日要啟程前往天慈庵為國祈福。因此事實在突然,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漏,弟弟便猜到,三皇姐一定與御馬監投鼠案有關。是三皇姐要害人,要害泱皇姐。」

  原來衛漓說她是因為傷心過甚而毒發,是指的因衛沁那件事。

  這回,衛漓可真是冤枉衛沁了。

  在她心裡,衛沁遠沒重要到會惹得她毒發。

  但不可否認的是,衛漓這孩子當真伶俐,竟然能猜到她這是毒發而非風寒。

  察言觀色的本領可見一斑。

  如今衛漓才剛滿十歲,再過十年,到了加冠之年的他,心智必定會更加成熟。

  本就是個小人精,那時一準兒成了人精中的人精。

  聰明是老天爺的恩賜,是平庸之人羨慕不來的優勢。

  聰明人大都懂得察言觀色,以此趨利避害。

  無論憑藉智商還是情商,都能為自己謀得一條好出路。

  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例子也不少。

  常言道,天妒英才。

  衛泱覺得,這句話實在有些冤枉了老天爺。

  應該說成是人妒英才。

  許多從各個領域湧現出來的天賦異稟的奇才,不過曇花一現便迅速的銷聲匿跡了。

  這種情況並不鮮見。

  這些人多半都是因為鋒芒畢現,閃了不該閃的人的眼,才會成了眾人口中「可惜了」的對象。

  衛漓這孩子很聰明,不過十歲的年紀,就比一般的大人還要老成。

  他懂得在伯樂面前鋒芒畢露。

  也懂得在多數場合藏拙。

  可以說,衛漓是個戒備心很強的孩子,他十分懂得保全自己。

  衛泱不怕衛漓來日會因遭人妒恨而吃虧,卻一直都很擔心衛漓的野心會不會隨他的才能日益膨脹。

  她正在用心栽培的弟弟,來日有沒有可能成為端王和成王第二?勢強到幾乎威脅到了皇權的權威。

  倘若衛渲的脾性隨樊昭,衛泱才不會擔心這種事。

  但偏偏衛渲的性子隨他們父皇。

  憑衛渲,來日可有能耐壓制住衛漓這個過於聰明的弟弟?

  衛渲是衛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從小到大,衛渲都一直如珠如寶的疼愛她。

  單從情分上來講,衛渲與衛漓相比,衛渲在衛泱心裡的地位無疑更重。

  為衛渲著想,衛泱滿可以在衛漓尚未成氣候的時候,直接將人摁死了。

  管你是天才還是蠢才,統統不給你現眼的機會。

  但衛漓的的確確是個可造之材,若任其埋沒,是衛渲的損失,也是大夏皇族的損失。

  衛泱不願做個因噎廢食的懦夫。

  她從一開始就願意相信,也願意給衛漓機會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是個正直且知恩圖報的人,也是個念惜手足之情的好弟弟。

  見衛漓一臉關切的望著她,衛泱期盼來日,當衛漓在她之上時,當她這個皇姐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以後,衛漓還會像眼下這樣敬重她。

  這樣好的苗子,她即便是嘔心瀝血,也不能由得他長歪。

  「皇姐怎麼了?怎麼一直都不說話,弟弟害怕。」

  衛泱回神,「大概是剛喝了藥,藥勁兒上來,頭有些暈。」

  「是弟弟唐突,擾了皇姐安歇,弟弟這就告辭了。」衛漓連忙沖衛泱一禮,便退身要走。

  「皇弟別急著走,皇姐悶的慌,想跟你說說話,皇弟過來我身邊坐吧。」

  衛漓喜歡與衛泱親近,無論是出於利益還是情份。

  聽衛泱留他,衛漓趕忙挪到床邊坐下了。

  「皇弟去崇武館了?」

  「是,馬球大會在即,弟弟正在勤練騎術。」

  「練習騎術是要緊,尚文館那邊的學問也別落下。」

  衛漓點頭,「弟弟明白,弟弟都是趁午膳的空當,做完太傅留下的功課,午後才去崇武館練騎術的。」

  「學本事重要,身子更重要,莫要把身子累垮了。」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弟弟想趁年少,加倍努力。」

  十歲的孩子就能有此覺悟,實在難得。

  衛泱感慨,真不能怨她偏疼衛漓,是這孩子的確太招人疼了。

  「好,皇姐說不過你。」衛泱溫然一笑,柔聲與衛漓說,「上回見你,忘了問你,劉太美人近來可還安泰,皇弟有沒有常去探望?」

  「回皇姐,弟弟前幾日去探望過母妃一回,托太后和皇姐的福,母妃的身子比之前又好了不少。」

  「這就好。皇弟日後一定要多去探望劉太美人,劉太美人見著皇弟高興,身子也會好的更快些。」

  「弟弟聽皇姐的。」衛漓乖巧應道,「皇姐,那個……」

  「皇弟有話直說。」

  「皇姐,弟弟就是想問,皇姐可知三皇姐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衛泱搖頭,「皇姐也不太清楚。」

  「三皇姐她還能回來嗎?」衛漓又問。

  衛泱原本還覺得奇怪,與衛沁素無交情的衛漓,怎麼會突然關心起衛沁的歸期來。

  聽了這後一句話,衛泱才明白過來,原來衛漓是在用比較委婉的方式問她,樊昭是不是要殺衛沁。

  其實,這也不能怪衛漓多想。

  因為從前,宮裡也曾出過類似的事。

  後宮有妃嬪犯了不可饒恕的死罪,卻因種種緣故不便公然賜死。

  罪妃便會以為國祈福為由,被遠遠的送去宮外的某座庵堂。

  快則一個月,慢則半年,幽居庵堂的罪妃無一例外都會「因病過世」。

  可衛沁與這些罪妃不同啊,衛沁不是天子的女人,而是天子的血脈,是當朝長公主。

  衛泱清楚的記得,昨日在景和宮,樊昭親口與她說。

  說這回的事要委屈她了,說為顧惜皇家顏面,不能明著責罰衛沁。

  樊昭還自己提到了先帝。

  衛泱認為,樊昭對衛沁並未起殺心。

  但眼下,經衛漓這麼一問,衛泱也有些咬不准了。

  衛泱沒辦法回答衛漓的問題,只能如實說:「皇姐也不知道。」

  聞言,衛漓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衛沁明日一走,恐怕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也是她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但同為先帝庶出的孩子,見衛沁落到如此田地,衛漓心中難免會生出些唇亡齒寒之感。

  衛沁的今日,未必就不是他的來日。

  衛漓越發堅定,日後一定要更加用心的抱緊衛泱的大腿。

  苦心巴結衛泱不定能討得好處,可要是得罪了衛泱,就一定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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