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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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衛泱的話,馮太昭儀一個激靈。

  大夏上下誰人不知,寧棠是安國公寧琛的獨子。

  毫不誇張的說,寧棠就是安國公夫婦的命根子。

  倘若寧棠真因衛沁而有個三長兩短,安國公夫婦不但不會饒了她和衛沁,只怕她娘家也難以保全。

  馮太昭儀心裡恨,卻也恨不著別人。

  只能恨衛沁任性妄為,恨自己教女無方。

  見馮太昭儀與衛沁都被她問的啞口無言,衛泱本著凡事皆給人留有餘地的處事原則,決定最後給衛沁一次機會。

  「皇姐究竟是想知錯就該,請求寬恕,還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

  衛沁趕忙跪直了身子,「我認罪!是我錯了!」

  鬧騰了老半天,終究還是認罪了。

  望著人中處被她掐的青紫的衛沁,衛泱暗自搖頭,自作孽呀!

  現在才肯認罪說知錯?在樊昭這兒,衛沁這錯已經認晚了。

  可見衛泱似乎是有意要放衛沁一馬,樊昭便下旨將衛沁先送回擷芳宮關押起來,聽候發落。

  衛沁得了旨意,似乎是稍稍鬆了口氣。

  只要不把她送去慎刑司就好。

  可知她不是怕被重刑拷打,而是丟不起那個人。

  倘若她被扭送慎刑司的事宣揚出去,叫她日後再怎麼有臉見人。

  衛沁立馬叩謝樊昭恩典,便老老實實的隨梁來喜等人退下了。

  待衛沁走後,樊昭又望向馮太昭儀,「依昭儀看,衛沁該如何處置才妥當?」

  馮太昭儀立馬跪倒在地,沖樊昭叩頭,「是嬪妾教女無方,沁兒才會一時糊塗犯下如此大錯。嬪妾實在難辭其咎,願代女受罰。」

  代女受罰嗎?

  樊昭冷笑,「馮太昭儀愛女之情,真是感天動地。既然在馮太昭儀看來,子女犯錯可由爹娘代替受罰,那不如就叫令尊和令慈代替你這個女兒領罰如何?想必二老應該會欣然答應。」

  聞言,馮太昭儀心頭一緊,背上瞬間冒起一層冷汗。

  她怎麼就忘了,這後宮裡的女人從來都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家族利益而活。

  她的一切榮辱,早就與家族的興衰捆綁在一起了。

  她不敢也不能走錯哪怕一步,否則她背後的馮氏一族,也會陪她走向萬劫不復。

  「是嬪妾糊塗,求太后恕罪。」

  「在哀家眼中,馮太昭儀可是這宮裡少有的伶俐之人。哀家相信,馮太昭儀一定會想出個好法子來懲戒衛沁。哀家給你半日,明日哀家下朝以後,就要聽到你的答案。否則,哀家就要叫泱兒來想了。」

  叫衛泱想?那怎麼行!

  馮太昭儀只要一想起方才衛泱說衛沁已死時的樣子,就會覺得不寒而慄。

  若將衛沁交由衛泱處置,衛沁可還能活?

  「太后放心,嬪妾一定會給太后一個滿意的答案。」

  樊昭無意再與馮太昭儀廢話,便叫馮太昭儀跪安。

  「嬪妾告退。」馮太昭儀起身,向殿外走去。

  「等一等。」

  馮太昭儀慌忙站定,「太后還有何吩咐?」

  「哀家瞧馮太昭儀似乎比前陣子見時清減了不少,人太瘦總歸是不好。依哀家所見,馮太昭儀這陣子就安心在你宮裡調養身子,沒什麼要緊事就別出來了。」

  衛泱聽的出,樊昭這是要禁馮太昭儀的足。

  而馮太昭儀也不傻,自然明白樊昭的意思。

  只是禁足而已,已經算從輕發落了。

  衛沁闖下如此大禍,她這個親娘沒按同罪論處,已屬僥倖。

  馮太昭儀哪敢怨樊昭,立馬領旨謝恩。

  只是……馮太昭儀就是怕,怕這事遠還沒完。

  馮太昭儀走後,對著衛泱和寧棠,樊昭總算比之前看起來和顏悅色了幾分。

  「本不想叫泱兒過來聽這些看這些,母后怕你心裡會不好受。」樊昭滿眼疼惜的望著衛泱,柔聲道。

  「母后放心,女兒無礙,謝母后出面為女兒做主。」

  「是母后的錯,全賴母后沒能護好你,才叫你陷進奸人的盤算,母后愧對於你。」樊昭說著,又望向一旁的寧棠,「孩子,你也受驚了,回頭姨母得親自向你娘親賠罪。」

  寧棠聞言,趕忙起身沖樊昭一禮,「外甥不敢,外甥愚鈍,直到今日才弄清楚,原來那日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謀劃著名要害小泱的。」

  「人心叵測,一旦心染惡念,那些惡念便會幻化成各種各樣刁鑽的害人手段,叫人防不勝防。別說你年紀輕輕的看不透這些,姨母宮中沉浮二十餘年,也恨不能多生出幾個心眼來,防患於未然。」

  寧棠聽了樊昭的話,心中感慨良多。

  如他姨母這般精明能幹的女人,竟然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這宮裡的水究竟得有多深啊?

  寧棠想著,越發擔憂起衛泱的處境來。

  他真的好想儘快帶衛泱離開皇宮這個鬼地方。

  時間能不能過的快些再快些,兩年要是一眨眼便能過去就好了。

  「母后,我想問……」

  「泱兒有話不妨直說。」

  「母后打算如何處置衛沁?您真的會按著馮太昭儀的意思懲治衛沁嗎?」

  「泱兒覺得母后應該如何處置衛沁才好?」

  「女兒就是不知道才會問母后的。」

  對著自己的親女兒和親外甥,樊昭難得卸下防備,很坦誠的說:「衛沁心腸歹毒,竟膽敢使出那樣的詭計來害你,又險些傷了你表兄和徐郎中的性命,依哀家看來,衛沁死不足惜。」

  「母后,衛沁終究是父皇的女兒,身上流著衛氏皇族的血。」

  「倘若母后不是念及你父皇,衛沁今日還想走出景和宮的門?」

  聽樊昭的意思,是並不打算對衛沁下殺手,衛泱稍稍鬆了口氣。

  衛泱並非是對衛沁動了惻隱之心,衛沁心狠手辣,拋去身份不講,一條殘害手足的罪名,無論放在哪裡,都夠衛沁受千夫所指。

  樊昭若下旨誅殺衛沁,宗室那些人都沒臉替衛沁求情叫屈。

  而衛泱之所以不想樊昭殺衛沁,是不想樊昭再背負上一條人命,更不想樊昭因此事再添一項罵名。

  常言道,公道自在人心。

  殊不知這世上有主見的人還是少數,人云亦云的庸人卻無數。

  衛泱保證,只要樊昭敢下旨將衛沁賜死,事後一定會有人跳出來藉此抹黑樊昭。

  說衛沁是冤死的,樊昭是個容不下庶女的惡毒嫡母。

  到時候死無對證,誰又解釋的清楚?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至少眼下衛沁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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