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好奇心會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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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樊昭叫衛泱覺得很陌生。

  在她眼中,她的母后是攝政太后,是眾人口中的鐵娘子。

  樊昭一聲咳嗽,前朝也要抖三抖。

  但眼前的樊昭,卻像是一個尋常的女人一般,溫柔又脆弱。

  儘管陌生,但衛泱好喜歡此刻的樊昭。

  她從未覺得她母后是如此的和氣易親近。

  ……

  樊昭起身離開時,天已經黑透了。

  這廂,樊昭剛從衛泱的寢殿內走出來,就見從暗處閃出來一個人。

  樊昭嚇了一跳,心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冒失。

  正欲出言責備,才借廊下略顯昏暗的燭火之光看清,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沈識珺。

  一見是沈識珺,樊昭原本凌厲的目光立刻變的溫軟了幾分。

  「太后萬安。」沈識珺恭恭敬敬的沖樊昭一禮。

  「起來吧。」樊昭頗為和氣的與沈識珺說,「哀家已經聽說你搬來福熙宮住的事。」

  「臣女唐突了。」

  樊昭是個明白人,沈識珺的脾氣秉性她清楚,並不是個不懂分寸的姑娘。

  必定是有什麼苦衷,才決定從崔婕妤那兒搬出來,她自然不會怪罪沈識珺什麼。

  沈氏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往後住在福熙宮,好好與泱兒作伴。你初來乍到的,若缺什麼只管跟哀家說,莫要委屈了自個。」

  儘管樊昭所言,都是些場面話,但沈識珺心裡依舊很感激。

  「臣女謝太后關懷。」

  「你是功臣遺孀,又是泱兒的伴讀,這都是應該的。」

  樊昭捧她,她卻不能真把自己當回事,沈識珺忙沖樊昭一禮,「蒙太后和長公主不棄,臣女才能有今日的安穩,太后與長公主對臣女恩同再造。」

  「你是個穩重又懂事的孩子,日後就替哀家多關懷關懷泱兒。」

  沈識珺趕忙點頭,「敢問太后,臣女能進屋去瞧瞧長公主嗎?」

  「時辰有些晚了,你回去歇著吧,明日再瞧不遲。」

  沈識珺聞言,立刻應了聲是。

  樊昭也沒再與沈識珺多說什麼,便吩咐擺駕回景和宮。

  見樊昭被一眾人擁簇著走遠,沈識珺這才大舒了口氣。

  從樊太后的神情來看,衛泱應該已經沒事了。

  這真是可喜可賀。

  儘管危機已經基本解除,但沈識珺心裡依舊止不住好奇。

  衛泱今日究竟為何會突然當眾失儀,痛哭不止?

  李姑姑對此諱莫如深,不願多談。

  而樊太后竟然也被此事給驚動了。

  可見此事一定事關重大。

  沈識珺心裡有數,這件事恐怕不是她一介小小臣女能追究起的。

  別說眼下,眾人都對此事諸多迴避,不願將內情告之於她。

  即便有人忽然跳出來,說要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通通講給她聽,她也不會聽。

  在皇宮裡,知道的事越多,死的就越快。

  她不想死,那就只能選擇乖乖的當個聾子和啞巴。

  ……

  衛泱是裝睡的,樊昭一走,她就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半夏。」

  半夏匆匆來到床前,「主子,您醒了?」

  不是醒了,是壓根就沒睡。

  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黏膩膩的,哪能睡的著,即便勉強睡著,一覺醒來也不覺得解乏。

  「半夏,伺候我沐浴更衣。」

  半夏得令,立刻下去張羅。

  可見夜裡突然起了風,半夏只怕衛泱趕在這個時辰沐浴,會著風寒。

  這罪過她可擔待不起。

  於是,半夏特意去向李娥請示。

  李娥斟酌了片刻,便叫半夏按著衛泱的吩咐去準備,而自個則親自坐鎮,伺候衛泱沐浴。

  見李娥來了,衛泱多少有些意外。

  李娥已經許久都沒親自伺候她沐浴了,好像自打她從景和宮搬出來,自立門戶以後就沒有過。

  不過從前,在她小的時候,每回都是李娥親自伺候她沐浴更衣。

  因怕衛泱著涼,李娥特意將水兌的比平時稍稍熱些。

  泡個熱水澡跟一覺酣睡到天亮的效果差不多,都是最解乏的。

  衛泱才進浴桶坐了一小會兒,就覺得渾身上下酸酸緊緊的肌肉都鬆快下來。

  她挪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浴桶一側,真恨不能一直泡在熱乎乎的水裡不出來。

  「奴婢替長公主洗頭。」

  「不勞煩姑姑,我自己來。」

  「長公主累了,就叫奴婢伺候您吧。」

  「那就有勞姑姑了。」

  哪會是有勞,李娥心裡分明是樂意的要命。

  衛泱是李娥一手照看長大的,從前只要是有關衛泱的事,無論是梳洗沐浴,還是更衣上夜,她總是親力親為。

  但這幾年,隨著半夏和忍冬這批小的成長起來,能為她分擔差事以後,她能親自為衛泱做的事就越來越少。

  李娥都忘了,她上回伺候衛泱洗頭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眼下能親自伺候衛泱沐浴,親手為衛泱洗頭,李娥高興。

  「姑姑洗頭真舒服,比半夏和忍冬都強。」衛泱說。

  「那日後都由奴婢來伺候長公主洗頭。」

  「哪好總勞煩姑姑。」

  「長公主別看奴婢年紀不輕了,可奴婢的身子骨還硬朗的很,再伺候長公主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是啊,李姑姑除了腿疾會偶爾發作以外,身子骨一向硬朗。

  明明已經四十出頭,看上去卻像三十出頭的樣子。

  衛泱曉得,李姑姑說還能再接著伺候她二十年,並不是胡說哄她。

  可她呢,她能再安安穩穩的活上二十年嗎?

  不管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身中那般刁鑽的劇毒,她還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個奇蹟了。

  她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不停的創造奇蹟。

  想到這兒,衛泱心裡就暢快多了。

  「姑姑說話算話,二十年只是打底,姑姑一定要再陪我三十年。」

  「好,奴婢答應長公主。」李娥說,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人,臉上不覺間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李娥舀起一瓢水,緩緩的澆在衛泱如瀑的黑髮上。

  被打濕的頭髮,就像是一塊柔軟的黑緞,貼在衛泱的後背上。

  「長公主好像又瘦了,眼見已經入秋,是時候尋幾個好的藥膳方子,給長公主補補身子了。」

  「我聽姑姑的。」

  李娥溫然一笑,又專心給衛泱洗起頭髮來。

  「長公主頭發生的美,像極了太后娘娘。」

  「父皇在時也曾這麼說過,說我的頭髮又黑又亮隨母后,而渲哥哥就隨了父皇,至於澈哥哥……」

  衛泱本有意迴避,不想再提衛澈。

  卻在不經意間,又將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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