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還請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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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前提就是,寧棠必須對沈識珺情有獨鍾,且非卿不娶。

  但據衛泱觀察,寧棠對沈識珺似乎並無什麼特殊的情分。

  而一向自製的沈識珺,卻會為了寧棠公然與譚映汐起爭執。

  這都不像她了。

  看來,沈識珺對寧棠是動了真心的。

  自古多情總被無情擾。

  幻想破滅之時,心該有多疼啊。

  衛泱想想都替沈識珺難受。

  衛泱是真的很心疼沈識珺,心疼她年幼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歷經波折與苦難。

  也心疼沈識珺年少入宮,在孤獨與彷徨之中戰戰兢兢的度日。

  正因曾經歷過這些常人難以想像的困苦,沈識珺身上才帶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成熟。

  在沈識珺的身上,衛泱第一次明白了何為懂事的叫人心疼。

  衛泱曾經羅列過倘若她活不過十六歲,那麼在此之前她想要達成的心愿。

  其中有一條就是,她要在自己死去以前為沈識珺尋到一個可靠的婆家,一個疼惜她的夫君。

  眼下,她既然知道沈識珺對寧棠有意,本該出手相助。

  但有些事,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難。

  衛泱是希望沈識珺能得償所願,嫁給自己深深思慕著的人。

  可她卻沒有資格強迫寧棠硬娶他不喜歡的女子。

  與其左右為難,倒不如順其自然罷了。

  即便最終的結果並不叫沈識珺如意,那全當是一種經歷吧。

  畢竟,不是所有的暗戀都有結果的。

  就好像她對徐紫川一樣。

  想到這兒,衛泱不禁抬眼望向徐紫川,而徐紫川正好也在望著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遙遙一對,衛泱分明從徐紫川的眼神中看到些許淡淡的笑意,還有一份志在必得的自信。

  衛泱忽然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場比賽徐紫川能贏。

  待司馬太監將馬身上已經綁好的轡頭和鞍韉重新檢查過一遍之後,徐紫川與寧棠便牽著各自的馬來到場地上,隨時預備開賽。

  毫無疑問,徐紫川將會騎白馬夜照出戰。

  寧棠為求公平,並未選擇騎烏行出戰,而是決定騎他才選中的新馬踏雪出戰。

  寧棠的新馬之所以會取名叫踏雪,是因此馬通體黝黑,只有四蹄雪白,就好像黑馬踏雪而來。

  而這匹踏雪不止毛色烏黑,也頗具一鳴驚人的黑馬潛質。

  從個頭上來看,寧棠的踏雪與徐紫川的夜照差不多高。

  但從身形上來看,踏雪則要比夜照壯碩了不少。

  與夜照寧靜祥和的氣場不同,踏雪這匹馬氣勢逼人,一看便是好鬥善戰的脾氣。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拋去騎術不講,單從馬的選擇上,徐紫川並不占優勢。

  可徐紫川卻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毫無賽前的焦灼緊張,反而顯得很輕鬆。

  總之,徐紫川與寧棠各具優勢,誰輸誰贏,真的很難斷言。

  「看著吧,踏雪一定會將那匹白馬踏在腳下。」沈識珺與譚映汐說。

  一聽這話,譚映汐直接愣住了。

  眼前這個人是識珺吧?

  是又好像不是。

  平日裡,識珺可從來不會用這種口氣與她說話。

  衛泱也嚇了一跳,如此犀利且極富挑釁意味的語言,竟然是從沈識珺口中說出來的。

  這完全顛覆了她對沈識珺的認識。

  這樣的沈識珺,太叫人陌生了。

  沈識珺只顧著與譚映汐較勁,哪裡注意到衛泱默默審視著她的目光。

  譚映汐則特意往衛泱身邊站了站,與沈識珺保持距離,以表達心中的不滿。

  場上場下皆是劍拔弩張,一場堵上尊嚴的大戰一觸即發。

  沈識珺與譚映汐設的賭局衛泱是掀不翻了,但衛泱覺得,她有必要在開賽之前去向徐紫川和寧棠傳達一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競技精神。

  於是,衛泱便匆匆來到場上,語重心長的與寧棠說:「只是切磋而已,不必太認真。」

  「我明白。」寧棠爽快應道,「小泱,你不必擔心我,還是多去囑咐徐郎中幾句吧。」

  儘管寧棠這話是出於挑釁才說的,但在衛泱聽來,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比起寧棠,她是更該擔心徐紫川。

  倒不是她不信徐紫川的騎術,而是因為徐紫川今日一大早就出宮,折騰了大半日剛回來,就要騎馬上場接受寧棠這種勁敵的挑戰。

  徐紫川大病未愈,身子能吃的消嗎?

  衛泱越想越揪心,是真想囑咐徐紫川一句量力而行。

  可衛泱知道,徐紫川與寧棠一樣,都好面子。

  若她真聽了寧棠的話,特意去交代徐紫川什麼,徐紫川未必能聽進去,更不會領她的情。

  正當衛泱猶豫不決之時,徐紫川對寧棠之前的挑釁作出了回應,「還望寧將軍不吝賜教。」

  言外之意是,還請寧將軍您竭盡全力與我賽一場,否則你必定贏不了我。

  寧棠聽了這話,哪肯示弱,「一定一定!」

  衛泱曉得,寧棠一向的爭強好勝,但此刻,她竟然在徐紫川的眼中看到了戰意。

  瞬間,衛泱被一種很強烈的不安之感所籠罩。

  她立刻走上前去,將踏雪和夜照的轡頭與鞍韉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不行,一遍不夠,還得再檢查一遍。

  「小泱,你怎麼了?」寧棠問,眼中有明顯的擔憂。

  「我就是想好好檢查一下,看韁繩還有馬鐙與馬鞍之間的連接處有沒有磨損,系沒系牢靠。」

  見衛泱緊張中又帶著一絲絲慌亂,寧棠立馬輕輕的拍了拍衛泱的肩膀,柔聲安撫道:「小泱放心,我會小心的。」

  衛泱微微點了下頭,又埋頭繼續檢查起來。

  見衛泱如此不安,寧棠料想,衛泱大概又想起當年那件事了。

  寧棠忽然有些後悔,怪自己意氣用事,好好的他幹嘛要提出與徐紫川賽馬。

  是他不好,惹得衛泱想起了那件事。

  但事到如今,這場比賽已經無法取消,無論如何他都要與徐紫川一戰。

  寧棠沒再多言,只管幫著衛泱一起檢查。

  在來回檢查了好幾遍之後,確定兩匹馬的馬具都萬無一失,衛泱才肯回到場邊。

  「勞煩漓表弟做個裁判。」寧棠沖場邊的衛漓揮手喊道。

  衛漓得了這話,立刻站上前去,「那表弟就恭敬不如從命,請表兄和徐郎中上馬吧。」

  寧棠與徐紫川相視一下,便各自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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