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我對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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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兒她明明與徐紫川說過,叫他安心將養身子,這三日就不必過來福熙宮了,而徐紫川當時也答應的好好的。

  誰知,徐紫川今日卻來了。

  「徐郎中何時來的?」衛泱問。

  「回主子,奴婢聽福來說,徐郎中來了有一陣兒了。」

  有一陣兒了?

  衛泱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道不好。

  她今兒回來的是有些晚了,倘若她現去小藥房抓藥再煎藥,一準兒會延誤服藥的時辰。

  徐紫川那個人,最愛較真,必定要藉此嘮叨她。

  衛泱自知理虧,心裡焦灼,立馬收拾了一個攢盒,抱著就往殿後的廊上走去。

  還隔著老遠,衛泱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奇怪,明明是不太好聞的味道,可衛泱聞著卻覺得心裡暖融融的,心情也出奇的愉悅,便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老時間,老地點,故人用舊物煎著她喝慣的湯藥。

  衛泱站在迴廊的一端,實在不忍心上前破壞這如畫一般融洽而寧靜的光景。

  徐紫川依舊是從前的傲嬌做派,明明早就聽見了衛泱的腳步聲,卻故意不抬頭。

  一切如常,仿佛兩人昨日那一場爭執,只是個夢而已。

  倘若真的只是個夢就好了。

  衛泱就這樣靜靜的望了徐紫川一會兒,才邁開腳步上前。

  「不是說叫你安心修養,這三日就不要來了嗎?」

  「我不來怎麼會知道,你一離了我的眼就胡鬧。」徐紫川說,口氣雖然冷淡,卻隱隱帶著幾分關懷的意味,「我想,你還沒有熟練到,一盞茶的工夫就能抓齊這副藥吧。」

  衛泱被徐紫川訓的啞口無言。

  一盞茶的工夫?徐紫川也太看得起她了。

  可知為了做到完美還原這副藥,她整整用了一個上午。

  衛泱是個講理的,徐紫川責怪她責怪的沒錯,衛泱心甘情願被罵。

  可徐紫川自己又做對了什麼?

  不聽勸告,拖著病軀,自作主張的就來了。

  「成了,咱倆都理虧,就別互相傷害了。」

  徐紫川聞言,靜默了片刻才開口,「你手上拿的什麼?」

  衛泱盈盈一笑,趕緊上前往徐紫川身邊的小凳子上一坐。

  「我餓了,你餓不餓?」衛泱趕著說,趕著將放在膝上的攢盒打開,香甜的糕點味兒立刻撲鼻而來。

  「陪你吃點兒也好。」

  衛泱偷笑,明明就無法拒絕甜食的誘惑,還偏要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徐紫川,你誠實點兒會死啊。

  一塊糕點下肚,衛泱又立馬遞了一塊給徐紫川,順勢與徐紫川搭個話,來打破眼下的沉默。

  「昨兒給你的那塊令牌,你可有收好?」衛泱問。

  「是,等明日我就拿來還你。」

  「不用還,那塊令牌本來就是為你要來的。」

  「我說過,我不會離宮。」

  徐紫川是不是跨性別,跨年齡患了更年期敏感?

  她根本就不是要攆徐紫川走的意思好嗎。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好好拿著那塊令牌,去做你之前想做的事。」

  「謝…謝謝你。」

  能聽到徐紫川說謝,還真是不容易。

  「你不必謝我,因是答應過你的事,我當然不能食言。我就是…就是有點兒想不通,我是誠心誠意的想要幫你,但你好像並不十分信任我。」

  「我只是不想把你牽扯進那些複雜的是非中。」

  「可我願意被你牽扯。」

  開弓沒有回頭箭,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似的,再難收回。

  衛泱後悔,後悔情急之下對徐紫川說了方才的話。

  太曖昧。

  既然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她就只能再補充解釋一句。

  「若日後有能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有那麼一瞬,衛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徐紫川的忠犬。

  雖然姿態放的有些低,但她誠實,至少比徐紫川誠實。

  除了喜歡徐紫川這件事不能說,她對徐紫川一直都是坦坦蕩蕩。

  「謝謝你。」

  「你總謝我,倒叫我覺得有些不習慣了。往後你不必與我太生分客氣,你瞧我與寧棠,從來就不謝來謝去。」

  「是,你與寧將軍總是很親近。」

  衛泱點頭,「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情份擺在那兒。再加上寧棠打小就讓著我,對我很好,我倆想不親近都難。」

  「我對你不好嗎?」徐紫川問。

  徐紫川不惜豁出性命為她試藥,若她說徐紫川對她不好,簡直天理難容。

  可是徐紫川平日裡對她的態度就有些……咦?徐紫川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她跟寧棠的醋。

  衛泱心中一陣悸動,半晌才漸漸平復下來。

  「在我眼裡寧棠就跟我親哥哥一樣,我今日隨寧棠出門,可不是為了玩,而是正經要隨他學習騎馬的。」

  衛泱也說不好她為何要急著與徐紫川解釋這些。

  大概是因為她不想徐紫川誤會了她,誤會她是去胡鬧貪玩了。

  「你今兒騎馬了?」

  「今兒倒是沒有,不過我已經跟寧棠約好,自明日起,每日午後都會隨寧棠學習騎術,不行嗎?」

  「怎麼忽然想起要學騎馬?」

  「你還不知道吧,再過不到一個月,宮裡就會舉辦一場馬球大賽,我必須得上場露個臉,所以才急著臨時抱佛腳。」

  徐紫川聞言,思量了片刻才說:「馬可以騎,但不能太勉強自己。」

  「我知道。」能得到徐紫川的首肯,衛泱就放心了,「對了,徐郎中的騎術應該還不錯吧。」

  「還好。」徐紫川難得的謙虛。

  「那徐郎中可懂得打馬球?」

  「平民百姓,哪裡玩得那些。」

  衛泱懊惱,是她糊塗了。

  徐紫川說得是,平民百姓別說打馬球,恐怕連馬都沒機會摸。

  畢竟,馬這種動物,不是什麼樣的人家都能養的起的。

  受種種條件的局限,即便是富戶人家,能養上兩匹專供拉車的馬,已經算體面的。

  有實力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的,應該不是皇族就是勛貴。

  想來,徐紫川不但懂得騎馬,騎術仿佛還不錯。

  衛泱越發篤定,徐紫川本系出名門。

  他,究竟是否姓楚呢?

  「徐郎中有沒有興趣學打馬球?」

  「可以一試。」

  可以?徐紫川又不按常理出牌。

  衛泱原以為以徐紫川的性子,平日裡應該喜歡諸如下棋之類的消遣,沒想到徐紫川竟然會對打馬球有興趣。

  「馬球算是競技,同場的人會很多。」衛泱說,言外之意就是,像您這樣喜歡清淨的孤獨症患者,能適應馬球場上的氣氛嗎?

  「馬球不就是要人多打起來才有趣嗎?」

  衛泱愕然,徐紫川變了。

  大病一場之後竟然愛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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